七姜抱着礼服往炕边走,委屈巴巴地说:“你刚刚凶得我心都打哆嗦了,要不是玉颜在,要不是我肚子里有娃娃,我都要揍你了,你凭什么凶我,又不是我骗人。”
“姜儿,我错了。”
“你站着别动,我还没说完呢。”
展怀迁真没敢动,七姜放下他的衣衫,自己也将外衣脱下,沉甸甸的绸缎,绣上金银丝再钉珍珠宝石,一脱下身,连心情都好了,可一想到方才的事,不禁又板起了脸。
“你刚才那么大声吼我,是怎么了,觉着我对霍行深有意思,背叛你了吗?”
“不是,绝不是。”
“那你吼我?”
“我一时激动,没能控制住嗓门。”
七姜抱着双臂,偏偏她个头矮,哪怕气势十足,还要仰视着相公。
其实心里也并不生气,就是觉着这样不好,她是个急脾气的人,没想到展怀迁比她还急,方才在车上,一提起霍行深和红玉髓戒指,这人就急了恼了,不顾妹妹在边上就翻了脸。
“我也不好,我不该当着玉颜的面,没头没脑地提起霍行深和戒指,怎么也该忍到家里来说。”七姜先反省道,“可你更不好,你妹妹在边上呢,你是不是觉得当着你妹妹吼我,你特别有面子。”
展怀迁使劲晃着脑袋:“我是觉得自己丢人,吃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醋,是我太没出息,我才急了。”
七姜心头一软,温和下来:“我明白,我一样防贼似的防了郡主好一阵呢,你厌恶的事,我也讨厌,我不怪你。”
“姜儿……”
“可我怀着孩子呢,你都大声吼我,展怀迁,你还敢不敢了?”
展怀迁静静地看着七姜,心底一片柔软,他以为今晚必定会大吵一架,结果人家还抽空自我反省了一番,所有人眼里横冲直撞的人,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比旁人都冷静。
“再也不敢,今晚是我失态,不想丢人结果更丢人,玉颜不定怎么看待我。”
“自家妹妹有什么好在意的,她只会担心我们好不好。”
见七姜说话托着腰,必定是累了,展怀迁忙搀扶她到炕边,七姜顺势也拉他坐下,在相公怀里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
“霍行深也挺惨的,今晚这事儿且得闹呢,我猜他一定不至于轻薄了谁,可……”七姜沉沉一叹,“可是贵妃娘娘要他轻薄别人,他就只能轻薄了。”
“若这就是太子妃说的不愉快,太子妃不会无缘无故坑害霍行深,那就是贵妃的授意。”
“娘娘图什么?”
“看样子,贵妃并不想让礼亲王府得到这个女婿。”
七姜不禁坐起来,好奇地问:“不是说,做皇家女婿,就毁了前程,郡主因此才放弃了你,还有哥哥那会儿不惜亲自去求皇上,怎么到了霍行深这儿,反而被贵妃娘娘忌惮了?”
展怀迁道:“贵妃娘娘忌惮的,不是霍行深本人,是他父亲和背后的势力,而娘娘要保护的人,无非就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