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捧着茶碗,不着急喝,说道:“我和怀迁说好,会好好照顾这个弟弟,您自然是不必管的额,但怀逸无辜,总不能让他在这家里无依无靠,怀迁既然从小都不讨厌这个弟弟,我们就当嫡亲的一般看待,见不得他被欺负。”
大夫人笑道:“这是应该的,我也并不讨厌怀逸,只是与我不相干罢了。”
七姜问:“娘,这事儿,我能去讨个公道吗。”
大夫人想了想,反问道:“你来找我商量,是想问能不能讨公道,还是如何去讨公道?”
七姜笑了,老实地说:“是如何,我去不去自己就能说了算,可我一想,我该找谁算账呢,连福宝都知道,学堂一定把这事儿推给翰林院。”
大夫人松了口气:“很好,虽然我家少夫人脾气急躁了些,但还能一边着急一边思考,娘知道你从来不会没道理的横冲直撞。”
七姜这会儿可不是来挨夸的,正经道:“那要怎么才能给怀逸讨个公道?”
大夫人问:“倘若怀逸考了头名,那坏小子考第三名,你还会这么着急吗?”
七姜一愣,略思量后摇头道:“可能……也就骂几句?”
大夫人说:“正是,你着急的究竟是这场考学的公正,还是怀逸的面子,你可要仔细想一想了。”
经母亲的点拨,七姜才意识到,她若闯去学堂讨公道,不论结果如何,怀逸没考好的事都会宣扬出去。
外人就会说,太师府容不得其他学子优秀,自家子弟考不好,就是别人舞弊。
怀逸本就因庶出却能和那些嫡系子弟同窗,而遭众人侧目,这下名声更不好,谁都能说他一嘴。
七姜冷静了,应道:“娘,我不去学堂了,等怀逸下学,我和怀迁好好安慰他,大不了过阵子,咱们换个学堂。”
大夫人笑道:“快歇着去吧,听说在宫门外等了半天才见上娘娘,累坏了吧。姜儿,娘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自以为没什么,可万一出了事,你会后悔伤心,别让自己后悔,什么事都不急这几天。”
七姜不敢不从,赶紧答应道:“这就去躺着,您别担心。”
因此,当展怀迁回到家中,七姜正躺在外屋的炕头上,举着一册话本来看,他站着看了半天,七姜才察觉到,气呼呼地问:“你几时回来的,怎么不出声?”
展怀迁笑着感慨:“春天还不识字的人,秋天就能看话本了,我家娘子实在聪明。”
七姜却问:“你见过怀逸了吗?”
展怀迁点了点头,脱下外衣说:“才得到消息,霍行深去了学堂,说自家表弟不可能考第三,质问学堂是否徇私舞弊。”
七姜惊讶地坐起来:“还有这事儿?”
丫鬟送来热水,展怀迁一面洗手,一面道:“我也听着新奇,他父亲中书令大人的面子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