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丫鬟们退下,七姜问道:“这会子有结果了吗?”
展怀迁坐到她身旁,应道:“还没打听,但我估摸着,也就不了了之,他爹岂能容他丢了自己的体面。”
“我今天差点就去找学堂算账,后来和母亲一商量,怕被人反过来嗤笑怀逸,说我们太师府不容人,我就忍耐下了。”七姜气呼呼地说,“可是,那小子怎么能考第三名,太脏了,咱们怀逸能不能换一所学堂念书,那里头的人老家伙都不干净。”
展怀迁道:“此次出题是翰林院,阅卷判分也是翰林院,你觉着问题真是出在学堂里?”
七姜不服气:“管他是谁,这事儿你得和太子殿下说说,这些人要是舞弊到科考去了,寒了天下学子的心,错过了人才,将来可是太子殿下吃亏。”
“还是我们少夫人看得远,是,我明日就去禀告。”展怀迁随手翻了翻七姜的话本,劝道,“夜里看书原就费眼睛,你还躺着看,可不许了。”
七姜往相公怀里一钻,委屈地说:“可把我闷坏了,我自己觉着没什么,但张嬷嬷她们大惊小怪,母亲也说,若有万一我会后悔,与其让自己后悔,不如多些小心。虽然我也赞同,可这还没定数就这样了,若真是怀上了,往后一年我都不得自由。”
展怀迁问:“姜儿,若是虚惊一场,你会难过吗?”
七姜摇头,不假思索地回答:“为什么要难过,我们又不急着要孩子,太子妃娘娘才着急呢,我心疼她。”
“太子妃着急?”
“娘娘说她有传承皇室香火的责任,她不是普通的新娘。”
展怀迁叹道:“只怕殿下舍不得,殿下更想让娘娘先在宫里立足,她如今身份不同,接触的人、见识的事也和从前不一样,娘娘还有很多要学要摸索,十分辛苦。”
提起宫里的事,七姜生气地讲述了小公主的嚣张霸道,不知那张昭仪是如何教养女儿的,这样小的年纪,竟满口恶毒言语,想来张昭仪不至于教女儿骂人,可平日里必定话不离口,才会叫孩子学了去。
七姜摸着肚皮说:“怀迁,我们的孩子会不会随我,将来也是风风火火的,不过这也不是坏事对不对,至少去了学堂,不会被人欺负。”
展怀迁笑道:“想欺负我们家孩子的,得先问问他娘亲答不答应。”
“你讨厌极了……”七姜轻轻捶了一拳,但忍不住问,“我是不是真的名声在外了,京城里都知道我厉害吗?”
展怀迁没接话,憋着笑,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七姜无奈地一叹,但又潇洒地昂起头:“管他呢,那些人怕我总比欺负我来得强。”
此时张嬷嬷在门外说:“三哥儿来了,正是用晚饭的时辰,不如一起吃了吧。”
七姜问:“大老爷回来了吗?”
展怀迁先应道:“皇上今日去跑马,耽误了一些国事,因此父亲还在宫里,皇上会赐膳,不必担心,我们和怀逸先吃吧。”
七姜见相公起身要走,不禁拉了他的衣袖,问:“怀迁,让母亲一个人用饭吗?”
展怀迁早已习惯了母亲不在这家中,方才那一瞬,真忘了娘已经回来,哪怕七姜先头好几次提到娘,他还能在转身的一瞬忘了,不禁满心的愧疚,一时说不出话来。
七姜见了心疼,忙安抚他:“这也不怪你,十多年的习惯,哪能一下改过来。”
展怀迁道:“我这就去谪仙居请安,顺便和怀逸说说话,既然娘要你静养,就不会留我,让张嬷嬷摆下饭菜,我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