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凭本事考头名,我不服不行。”展怀迁脱下袍子递给七姜,继续解下中衣,淡淡地说道,“可那也是一时的,多少状元郎到老都只是个修书的,不说他们没用,毕竟那些书籍将流传百世,但我更着眼于当下,我要为现世的百姓做些什么,科考仅仅是我入仕的敲门砖,虽然当年没考好,可我很看得开。”
七姜终于松了口气,不经意低头,却见展怀迁褪下中裤后,露出了小腿上的淤青。
“怎么,你打架了?”
“没事,不小心撞的。”
七姜蹲下来摸了摸伤痕,展怀迁大方地给她看,说道:“别大惊小怪,张嬷嬷又该嚷嚷了,真没事,我一天天在马上跑,磕着碰着都是寻常事。”
七姜不禁咕哝:“为何你总是这么忙,那个霍行深就看着好悠闲,怀逸说他出使外藩好些年,是才回来的,那不是和父亲一样,紧跟着要做大官了,为什么我看他悠哉悠哉的?”
“他和礼亲王府郡主的婚事,你知道吗?”
“玉颜告诉我了,怪可怜的,莫名其妙耽误这么多年。”
展怀迁说:“这可不是莫名其妙,霍家所在的朝廷派系中,霍行深是被当关键棋子来培养,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此时下人已备好热水,奈何七姜黏着相公不肯离开,展怀迁只能由着她为自己搓背揉肩,一面告诉她朝廷里的事。
七姜不明白的是:“晋王要撮合郡主和哥哥那会儿,司空府如临大敌,谁都知道当了王府的女婿就没前程了,礼亲王死缠着霍行深不放,怎么又说,是他们培养来对付咱们的?”
展怀迁笑道:“我家娘子如今,说话也文绉绉起来,如临大敌这样四个字,简简单单把那会儿的情形都讲明白了。”
七姜满心好奇,可没心思玩笑,正儿八经地问:“他若真娶了小郡主,往后还能当大官吗,礼亲王又是什么来头,我记得他和太子关系不错,皇上宣旨册封太子妃那天,还是他代替太子去太庙祭拜的。”
展怀迁惊讶地转身,望着七姜问:“你还记得这些事?”
七姜一脸奇怪:“知道了的事,自然就记住了。”
展怀迁很是欣喜,这可不只是记性好,而是对于朝廷动向的敏锐,不是人人都有这天赋的。
“我……说错话了吗?”
“姜儿,今天的事,我若说你办得不妥当,你会不会生气?”
七姜低下头,小声道:“给家里丢脸了是吗,在学堂外大吵大闹。”
展怀迁道:“没有丢脸这回事,你为怀逸讨公道,说破天都是正大光明、坦坦荡荡的事,可我怕你一次次将自己摆在明面上,将来成为他人对付太子妃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