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姑姑跪了好久,您就不心疼,快让姑姑起来吧。”
老太太却嫌弃地翻过身去,怒道:“我死了才好,看不见也就气不着了,我可没让你姑姑跪着,她要跪死了,我下去陪她便是。”
何世恒笑道:“您听听,说气话还不忘心疼自己的姑娘,还要下去陪她。”
一旁的何夫人,责骂儿子:“要你在这里嬉皮笑脸吗,还不滚去念书,明年若考不上功名,你就给我滚出去,再不许踏进家门。”
何世恒不敢顶嘴,离了祖母和母亲,便来搀扶姑姑,大夫人上一回罚跪,要追溯到小时候去,早已记不清了,这么一下,还真受不住,若非侄儿搀扶,恐怕站不起来。
“恒儿。”老太太忽然开口。
“是……”
“把你姑姑送回去。”老太太说,“送回太师府,你若不送,我就让家丁送,你们不想体体面面地走出去,我就把你捆了送回去。”
大夫人平静地看着母亲:“您要送我去和展敬忠签和离书?”
老太太知道女儿的脾气,没轻易就气着,冷冷地说:“这和离书没你爹答应,哪个衙门敢应承,有本事你们就求上金銮殿。何翊翎你听好了,给我在太师府老实待着,你若敢与展敬忠和离,按了手印便回家来为我发送下葬。”
听这话,何夫人和二夫人都跪下了,连声恳求母亲消气,何世恒也跟着跪下,只有大夫人一人挺立着。
老太太转过身来,眼中含泪望着女儿:“这辈子什么都依着你,唯独这件事不能够,你若不信,只管试一试,母女闹到这份上,逼得我以死来威胁你,你太叫我寒心了。”
大夫人也跪下了,膝盖钻心得疼,可她跪下了,却不知说什么好,她无法许诺母亲不再提和离,可也不敢再强求坚持,她不敢拿娘亲的性命作赌。
“世恒,听见没有,把你姑姑送回太师府,还愣着做什么?”老太太气得拍被子,何夫人赶忙上前来劝母亲冷静,一面责骂儿子,“你是聋了吗,送你姑姑回家去。”
何世恒没法子,起身来搀扶姑母,轻声道:“祖母在气头上,还是先依了她,之后的事,我们再做商量,姑姑,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