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侧妃对此供认不讳,说是为了满足晋王见不得人的欲望,但凡他多看一眼的女子,能抢的都抢来了。
累累罪状,令人发指,展怀迁审到后来,对晋王的憎恶,又一次转移到了皇帝的身上,谁都知道,放纵晋王活成一个畜生的,就是他这个当叔叔的。
黎明时回到家中,展怀迁坐在屋檐下的围廊上,捧着一碗滚烫的黄米茶,一口一口慢慢地喝。
此刻厨房的丫鬟又来,端着刚出锅的煎饺,油汪汪香气四溢,展怀迁下意识地回眸看了眼,笑道:“这么香,少夫人该闻着味儿就醒了。”
他随手放下茶碗,接过盘子和筷子,丫鬟则轻声劝道:“公子,您去膳厅用吧,为何要坐在这里,端着盘子也不自在。”
展怀迁说:“你们退下便是,想一个人坐会儿,我会吃完,放心。”
丫鬟识趣地退下,其他值守的下人也纷纷散去,偌大的庭院里,唯有展怀迁独自一人坐着,一面看日头渐渐升起,一面安静地吃东西。
一盘饺子吃了有一大半,忽然听见身后说:“躲着我吃独食吗?”
展怀迁回头,便见七姜趴在明窗上,露出半个脑袋,带着才醒来的睡眼惺忪,咕哝着:“二公子今天回来得可真早。”
展怀迁立时起身进门,放下吃的喝的,来到七姜身边。
七姜的膝盖还不能大幅度地弯曲,方才从床边起来走到这里,就费了大劲,展怀迁将她抱回去,检查了伤口见结痂处未有撕裂,才安心了。
“肩膀还疼吗,真怕你落下病根,往后下雨阴天就折腾你。”展怀迁担心地说,“叶郎中这几日也调养好了,等我找他来,好好为你诊治诊治。”
七姜不在乎:“我还在长身体,好吃好喝的养着,没几天就能好,你别老惦记我。”
展怀迁嗔道:“不惦记自家媳妇,我惦记谁去?”
七姜摸了摸他的脸颊,问道:“几时回来的,怎么一个人坐在外面吃东西,大早上挺凉的,到底入秋了。”
展怀迁说:“心里不痛快,又舍不得吵醒你,坐在凉风里冷静冷静。”
“出什么事了?”
“没出事,但翻开晋王做的孽,把我恶心坏了。”既然姜儿醒了,展怀迁就不打算再一个人憋着,说出来心里才好受些,沉沉地一叹道,“皇上登基十七年,便纵容他作恶十七年,十七年里无数的苦主,可能好些人已经命丧黄泉。这一切,本可以有人阻拦,可皇上不仅不管,更纵容得他变本加厉无法无天,我知道皇上图什么,往大了说,于国于民的确有益处,可十七年里因为晋王而遭受苦难的,就不是皇上的子民了吗?”
七姜温柔地问:“所以,你又动摇了,不想再为皇上当差?”
展怀迁点头,苦笑道:“我仰慕了十几年的君主,忽然之间,让我不敢再相信他。”
七姜说:“或许,咱们从另一面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