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温柔地问:“怀迁,你怎么不高兴了?”
如此可爱的人儿在怀里,展怀迁内心的浮躁已然平静了不少,便说道:“和父亲讨论起晋王妃是否可以不死,被父亲训斥了。姜儿,若干年后,面对朝政和人命,我会不会也变得像父亲那般无情冷血?”
七姜笑悠悠看着他,很小声地说:“你的性情里,有几分像母亲呢,不过我发誓再也不提那两个字了,我不说。”
展怀迁听得没头没脑,在七姜腰上轻轻一掐:“哪两个字,你又不信鬼神乱力,发誓管什么用,说来听听。”
七姜摇头,双手捂着嘴,故意逗展怀迁,两人嬉闹了一番,终究败在怕痒上,说道:“你和娘一样,在一些事上自己和自己矫情,当初被我发现是你杀了晋王妃时,你可不是现在这样的,怎么就后悔了呢?当然,你能在乎起别人的生死,在我看来是好事,可晋王妃的事还有的转圜吗,既然没有,既然你不得不这么做,这会子又念叨什么,费神费力的,没意思。”
展怀迁道:“即便如此,怎么就像娘了?”
七姜咕哝道:“娘和爹之间,我觉得娘偶尔也有些矫情,不说各大二十大板,娘至少也要挨几下,但这不该我插嘴,我只是这么想,不提了不提了。”
她说完就坐起来,继续将铜板收好,展怀迁看着七姜的背影,想起父亲方才的话,轻轻拍了拍七姜的屁股。
“做什么?”七姜转身瞪着她。
“你和郡主又算计晋王什么了,老实告诉我。”展怀迁道。
“能算计什么,你别胡思乱想。”
“平日里我回府,你早就飞出来找我,今日在郡主那边做什么?”
“学筝,郡主弹筝可好听了,你听过吗?”
展怀迁一把搂过七姜,将她按在了垫子上:“不老实是不是?”
七姜凶起来:“你别欺负人,你放开我。”
“你们算计什么?”
“我都说了我没有……”
可是对上展怀迁的目光,七姜心头一颤,立时就有些怂了。
夫妻相处久了,彼此的脾性气息都摸得透透的,正如展怀迁知道她在撒谎,而她也能感受到,相公真的生气了。
“那你先保证不骂我,也不许生气。”
“你说实话,就不骂你。”
七姜软乎乎一笑,凑在相公耳边,轻轻将她和郡主的计划全盘托出。
那晚,展怀迁并没有应允她们的计划,是七姜用尽法子死缠烂打,还发誓赌咒,才算讨得相公松口。
转眼,便是上官清“回门”的日子,晋王府车马到达展家,一袭妇人装扮的上官清下车来,却见门前只有大管事和几个护院,莫说云七姜,就连展玉颜都没露面。
“她们人呢?”
“清姑娘,您问谁?”大管事和和气气,躬身道,“清姑娘,沁和堂打扫收拾过了,您还是住原来的屋子吧,不过郡主还在府里,您是不是要先去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