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晋王的存在成了威胁,展怀迁就调配最得力的手下暗中保护七姜,自然不必等父亲再来提醒。
可眼下,他另有隐忧,今早七姜说的那番话,要他一整日不得安宁,哪怕中途回来叮嘱了一番,还是放心不下。
“怎么了?”见儿子面上透出几分不安,展敬忠问道,“出了什么事?”
展怀迁并不想对父亲说,父亲能做得到的,他也能做到,但他心里有另一半念头,便是想顺了七姜的心意。
“迁儿?”
“爹,皇上命我杀晋王妃,仅仅为了让晋王回来吗?”
展敬忠淡淡地说:“你觉得不值?”
“不是不值,是眼下的情形,让我担心将来再受皇命行杀戮之事时,还能不能狠下心。”展怀迁道,“或许,晋王妃可以不死。”
展敬忠道:“眼下两位侧妃的娘家惶恐不安,甚至向你外祖父示好,祈求最后能得到一丝庇护。谁都知道,晋王疯魔了,下场会很惨,但晋王妃的母族,不会再受太大的牵连,你认为不好吗?”
展怀迁苦笑:“所以,父亲认为值得?”
展敬忠淡然道:“这不是值得与否,而是你我父子必须做的事,你若无法承受皇权朝政下的无情冷血,那就趁早离开这一切,带着姜儿去过恬然安宁的日子,不要在这里和我讨论,是否值得。”
“是……”展怀迁缓缓握紧了拳头。
观澜阁中,七姜盘腿坐在炕上,就着烛火清点荷包里的铜板,边上的钱箱已攒了过半,方才从柜子里搬出来,费好大劲。
映春又送来一盏蜡烛,得到少夫人抓了一把铜钱赏她,欢欢喜喜地出门来,刚好遇见二公子回来。
她本想说笑几句,告诉公子她得了赏钱,但感受到气氛不对,映春匆匆福了福,就识趣地退下了。
连映春都能察觉的事,七姜自然一眼就看出来,待展怀迁坐到对面,便温柔地问:“父亲留你说什么,你们吵架了吗,还是吃醋了,娘只给我零花钱,不给你。”
展怀迁看了眼钱箱,说道:“这是攒了不少了。”
七姜爱不释手地摸了摸箱子,笑道:“打算回西北时,给村里的孩子们,按一人五个铜板算,从村头到村尾,方才数了数,足够了。”
展怀迁问:“爹娘搬去镇上了,你还要回村里去吗?”
七姜道:“那是自然的,这叫什么来着……”
“衣锦还乡?”
“对,就是衣锦还乡,我不得让我爹娘风光风光吗。”七姜说着,将剩余的铜板装进荷包里,笑道,“娘给的太多了,花不了,沉甸甸的带着也不方便,我匀一些出来攒着。”
展怀迁兀自从钱箱里抓了几枚铜板,丢进去,又抓起来,发出一阵阵声响,七姜抬头看他,可好半天这人也没反应,她突然凑到眼前,把展怀迁吓了一跳。
“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和父亲吵架了?”
展怀迁轻轻一叹,展开手臂,七姜见这架势,便起身跨过矮几,一下跌进他怀里,被紧紧地抱住了。
“你又撒娇,大男人成天和媳妇撒娇,你心里不痛快,去打拳去练剑,老搂着我撒娇做什么?”七姜啰啰嗦嗦地笑着,“我没来的时候,你怎么过得呀?”
展怀迁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话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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