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毫不客气地问:“这些日子雁珠正忙着嫁人,听说是户好人家,她眼下什么都不在乎,就怕婚事黄了,毕竟能找着好人家不容易,你猜她还会护着你吗?”
四夫人急道:“她一个贱婢说的话,可信吗?”
七姜点头:“不可信,你急什么?”
“我、我……”
“四夫人,你若不把话说清楚,这笔账可就算到你头上了,你担得起吗?不如现在说明白了,往后再也不会做恶梦,下半辈子太太平平地过。”
四夫人垂下眼帘,双手紧紧抓着被褥,闷了半晌后,开始碎碎念:“不是我杀的,我杀她做什么,不是我,不是我……”
“是谁?”
“真不是我,云七姜,不是我。”
七姜起身凑近了些:“老太太?”
四夫人咽了咽唾沫,忽然悲从中来:“她说她儿子太孤单了,要有个陪葬的才行,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
七姜猜测了无数种缘故,连萧姨娘的事都算了进去,还以为玉颂的母亲掌握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威胁着四夫人或是老太太,不然凭什么杀人呢,谁能想到,就为了给儿子拉个陪葬的,为了不让他在下面太寂寞?
“那是条人命。”
“可是、可是老太太发了话,我敢不听吗?”四夫人急得流眼泪,“云七姜啊,你运气好,嫁了好男人,公公婆婆都把你捧在手心里,你哪里知道旁人的苦。别的不说,你就看看玉颜,看她在甄家过的什么日子,她是个聪明姑娘吧,她有能耐有脑子,可这有什么用,夫家是婆婆一手遮天,她就只能过挨骂挨打的日子,连你公公都不管,你不是不知道吧?”
七姜气得手握拳头:“我知道。”
四夫人哭着说:“那我呢,你可怜展玉颜,我就不是人了吗,我被老太太折腾的时候,谁来同情我?老太太要拉陪葬的,不是她死就是我死,我能怎么办,云七姜你说我能怎么办?”
“你可以告诉老爷。”
“有什么用,他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护不住,何翊翎那么金贵的大小姐,来这家里受窝囊气,展敬忠管了吗,他还能来管我?”
七姜无奈地苦笑:“事情又回到他身上了……”
话虽如此,七姜还是冷静的,应该责怪老太太的恶念,而不是展敬忠的不作为,诚然他的不作为导致了老太太的嚣张恶毒,可将一个人的恶念归结在旁人身上,终究是没道理的。
恶便是恶,找什么原因,谁又来替死了的人、受伤的人找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