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满心可怜地问:“什么我来了就热闹,眼下这就算热闹了?”
映春点头:“可比从前强多了。”
七姜觉着不可思议:“都过得什么日子,家里金山银山堆着,就活成这样?”
她带着映春继续往秀景苑去,一路碎碎念着,感慨十多年展敬忠这么孤独冷清地过来,也没缺胳膊断腿的,可见他并不需要母亲,对他而言,母亲的存在不过是对外体面些,再无别的意义。
这般念叨着,很快到了秀景苑,听说玉颜和玉颂才走没多久,七姜便没让人通报,悄悄来到四夫人的屋子。
她留下映春在外头,独自进门,因脚步轻盈没什么动静,忽然绕过屏风,就见四夫人坐在床上吃东西,猛地见到自己,吓得她险些噎着,慌张地将食物藏入枕头底下。
“大热天的,别捂馊了,还招虫子呢。”七姜从边上端了一杯茶,送到四夫人手边,“别噎着,慢些吃才好。”
四夫人瞪着七姜,本是不想接这茶水,奈何噎得慌,还是拿了过去,大口饮下半杯,才缓过气。
“这一家子人都没规矩,进长辈的卧房,就这么闯进来了?”四夫人恼怒地说,“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若是我的儿媳妇,早将你全身皮子都熟一边。”
七姜拖了张凳子来坐,说道:“记不记得你说我,怎么动不动就要人命呐,可你自己不也是,动不动就要打人?我还只是嘴上说说,你可真是下手,从儿媳妇打到庶女,连亲闺女都不放过,玉颜的手腕这会儿还肿着呢。”
四夫人背过身去歪着,冷冷地说:“得亏她们有我教,不然都像你到处丢人现眼?”
七姜道:“丢人现眼的,大有人在。”
说罢这句,屋子里一下安静了,四夫人听着不对劲,回过身,板凳上的人果然不见了,她心头一慌,便听得关上房门的动静,很快纤瘦的身影又飘了进来。
大晚上的,屋内烛火摇曳,人影面容都跟着一晃一晃,四夫人能感受到七姜身上的气势,吓得坐起来往床角里缩,声音哆嗦着:“你、你……云七姜,你不会真要我的命吧,你要坐牢的,你、你……杀人偿命你逃不过的。”
七姜说:“可不是吗,杀人偿命,四夫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就不绕弯子了,玉颂的娘,是吊死的,还是别人活活掐死勒死的?”
四夫人不停地眨眼睛,紧张地攥着手里的被子,更是扯起来挡住一半面容,七姜靠得越近,她就越往被窝里缩,大热的天,加上慌张,已是满头满脖子的汗水。
“行,我坐这儿说话,别捂着,回头该闷死了。”七姜说着退开,又坐回凳子上,照旧单刀直入地问,“你好好说呢,这件事咱们就搁家里解决,不然送衙门,过堂是上夹棍还是挨板子,那就不知道了。”
四夫人嘴硬道:“你少威胁人,她没了十几年,衙门见了鬼才管你这档子事。”
七姜笑道:“什么我这档子事,这可是太师府的大事,你猜衙门管不管?”
四夫人冷笑:“那也要你公爹丢得起这个人。“
七姜说:“父亲一心为国为民,家务事他还真不放在心上,你在外头一次次放印子钱,打着太师府的旗号招摇撞骗,甚至去讹甄家讨要嫁妆,丢人现眼的事数都数不过来,这么多年了,你见大老爷在乎吗?”
四夫人慌张地避开目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死了男人的,当年那阵每天哭得死去活来,我能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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