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嬷嬷道:“怕不是要赐婚了……”
这一刻,何翊翎意识到,皇帝并不在乎侄女嫁谁,也不在乎何世恒娶谁,他这是在给贵妃警告什么,几个孩子不过是被当枪使了。
“夫人,大老爷到底没赶上。”
“与他不相干,这是皇上给贵妃的下马威,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事了。”
梁嬷嬷问道:“皇上多年来独宠祥英殿,哪怕贵妃娘娘年纪大了,也没有年轻的嫔妃崭露头角,怎么突然就不和睦了?”
大夫人说:“这有什么稀奇,人会变,贵妃早已不是我从前认识的她。可这也不能全怪她,皇权富贵、三千佳丽,她要守住自己的一切,岂能那么容易。”
“夫人,眼下怎么办?”
“恒儿进宫,展敬忠也在,但愿他能帮上忙。”
令人失望的是,半个时辰后,何翊翎得到消息,丈夫昨夜宿醉,今日头疼欲裂、满身酒气,不论如何也不能进宫,不然御前失仪是大罪过,且他堂堂宰辅,岂能叫人看见狼狈的模样。
“夫人……”
“其实也没什么可生气的,姜儿都看透她公爹了,什么事都慢一拍、晚一步,这是展敬忠的命。”
梁嬷嬷提醒道:“恐怕消息传开,大姑娘也知道了。”
何翊翎颔首:“玉颜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她能照顾好自己。”
此刻,皇城里,跟着礼官第无数遍学习大婚礼仪的陈茵,面无表情地下跪叩首再下跪叩首,起身时有一阵晕眩,亏得一旁的宫女搀扶才站稳。
只见苏尚宫进门来,禀告道:“小姐,展家二少夫人命人送进来的信函,奴婢……没有禀告贵妃。”
陈茵看了眼苏尚宫,心中有几分感激,接过信,不禁念叨:“可她不会写字,怎么给我送信。”
展开,果然是代笔,但落款处,歪歪扭扭地写了云七姜三个大字。
陈茵收起信纸,冷然对苏尚宫道:“我要去见太子。”
苏尚宫很是意外,但娘娘交代过,两个孩子要多给他们制造见面说话的机会,便应允下:“奴婢为您带路。”
陈茵行色匆匆,并不等苏尚宫带路,急得一众宫女小跑着追她,巧的是,太子刚好从东宫出来,正要去大殿,见陈茵走向自己,自然地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来了?”
“求殿下一件事,请殿下和我一起去大殿见皇上。”
“求我?”
陈茵倏然跪下:“是,恳请太子成全。”
项景渊不禁后退了半步,但又下意识地上前来伸手搀扶:“跪什么,我让你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