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气坏了,她不会放过贵妃,你多劝劝。”展敬忠开门见山地对儿子说,“我方才又听见半句,她是不是也对你提起了?”
展怀迁点头又摇头:“父亲,娘说的不过是气话。”
展敬忠无奈地说:“气话?你娘一辈子都不会说气话,迁儿,你好生劝劝她,贵妃动不得,万不可意气用事。”
“可是,她没把您放在眼里,贵妃娘娘这针,难道不是扎进您和外祖父、舅父的手指?”展怀迁无法苟同,垂首道,“儿子只知道当差,皇上吩咐什么做什么,今次亦是东宫之命,纵然后悔也无法违逆。儿子忠君之事,至于母亲要做什么,就不该是我干涉的,父亲有话,自行对母亲说吧。”
展敬忠道:“迁儿,这一次你太糊涂了。”
展怀迁抬眸看着父亲道:“爹,您觉着是贵妃打压您,还是皇上授意贵妃打压您?”
“恐怕,你们都想错了。”展敬忠道,“等姜儿醒来,你再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你再想一想,贵妃娘娘到底要什么?”
“难道不是陈茵?”
“陈茵怕只是其一。”
展怀迁不知宫里发生了什么,一时想不到贵妃所图,但提起陈茵,他道:“姜儿说,明日午前陈茵若不回去,贵妃还会将她抓进宫里,父亲您今日从头到尾都没出面,还望明天能在圣上面前求个公道。”
展敬忠颔首:“爹会出面,但这件事,你们不要瞒着陈茵,她一日不出现,就会多一日的麻烦。儿子,你以为皇上真的不敢动我吗,陈茵背负得起那么大的罪过吗?”
大夫人忽然从屏风后绕出来,父子俩俱是一震,也不知怕的什么,都住了口。
“怀迁,去将军府告假,你一个后生晚辈,不要得意忘形。”大夫人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来去不过半个时辰,我替你照顾好姜儿。”
“是……”展怀迁道,“可是母亲,陈茵的事怎么办?”
“你们藏哪儿了?”
展怀迁应道:“其实就在城里,藏匿一个人最好的地方,便是最危险的地方。”
大夫人道:“顺路告诉她,让她自己决定,这是她的命格,本不该有第三人插手,去吧。”
展怀迁看了眼父亲,见他不说话,心里轻轻一叹,唯有速去速回,才能安心陪在七姜身边。
儿子走了,剩下夫妻俩,展敬忠道:“翎儿,你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替你出,你贸然行动,能做得了什么,你真要带着司空府的势力,另选后宫和皇子,与贵妃分庭抗礼?”
何翊翎冷漠地看着丈夫:“偏偏好些女人家的事,是太师大人不懂的,你就不必操心了,我一个女子,能有什么能耐,胡诌唬人罢了。”
越这么说,展敬忠心里越不安,他太了解妻子了,说出来的话,她一定会做到,世人以为她清高自负、冷漠疏远,实则是精明深藏于心的人,这世上没有她做不到的事,只有她不想做的事。
“翎儿,我会请皇上出面,为姜儿讨一个公道,那些伤她的宫人,一个都别想逃。”展敬忠说,“你不要蹚浑水,你若有闪失,姜儿如何心安?”
何翊翎微微一笑:“太师大人,您说完了吗,说完了请出去吧,儿媳妇的卧房,当公爹的还是少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