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茵说:“的确,皇上与贵妃情谊笃深,自然十分宠爱他们的儿子,太子敏而好学、刻苦勤奋,大臣们对东宫,也无不夸赞,唯独……”
她顿了顿后,苦笑道:“我不知是哪一天,惹怒了他,不知什么事遭他如此恨我,他有多喜爱窦氏,我看不透,可我知道多多少少,他也想恶心我。”
七姜难过地说:“茵姐姐,别这样说自己。”
陈茵含泪道:“不打紧,窦氏走了,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后宫,我这辈子是恶心不完的。”
彼此静了片刻,见陈茵冷静些了,七姜才问:“既然已经豁出去,向贵妃娘娘表明不愿成为太子妃,为什么又妥协了,茵姐姐,别怪我说话直,用一辈子换这一个月的自由自在,不值得,当真不值得。”
陈茵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凄凉地笑道:“横竖我这辈子,也不能过得好,被皇室退了婚,娘家若不养我,再为我择婿,去了夫家一样是场笑话。七姜,你从小自由自在,能漫山遍野地跑,你一定不会用一辈子换这一个月,可我不是,对我来说,这一个月足够了。”
七姜想了想:“那,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陈茵说:“今天倒完这些苦水,我再也不提宫里的事,至于要做什么,我没想好。眼下只打算每日睁开眼,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在屋子里躺尸一月,总之谁也别管我。今天头一件事,就想来见你,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一个真正怜悯我的人。”
七姜呆呆地说:“我?我怜悯你吗?”
陈茵道:“所有人,莫不是俯视我,责备我不听话不服从,便是仰视我,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除了你。”
七姜真是想不起来,她对陈茵说过什么了不起的话,不过能让人高兴,总是件好事。
“七姜,我们能做朋友吗?”
“啊……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陈茵眼眸骤然亮起,欢喜地直起身子,抓了七姜的手说:“姜儿,我、我……”
七姜担心地说:“茵姐姐,你别哭。”
陈茵冷静下来,道:“既然我们是朋友了,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姜儿,你和展怀迁是圣上赐婚,是不能和离的,展怀迁也不能休妻,你明白吗?”
七姜苦笑:“我来京城的路上就想明白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还有爹娘和兄嫂,我也不能逃跑,不然犯了罪过,会连累他们。”
陈茵放心了:“你明白就好,我真怕给你泼了冷水,那眼下,你和展怀迁关系如何,你们……圆房了吗?”
七姜瞬时脸红起来,拼命摇头:“大、大夫人说,我太小了,不许我们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