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话说的。”谢绛直接在她身边的台阶上坐了,仰头看她,“你和时欢看起来也不像性格合得来的样子啊,怎么你们俩就像穿一条裙子的姐妹呢?”
说着,估计觉得嫌脖子仰着累,又招招手,指指身旁台阶,“坐坐,站着不累么?”
明明是你仰着脖子累……谈均瑶却也不是讲究的性子,拢着裙子在台阶上坐了,偏头看谢绛,“顾辞……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嗯?”谢绛没理解她的问题,“一直怎么样?”
一直这样……明明看起来是个轻裘缓带步履从容的贵公子,偏生生气的时候却又像是足矣毁天灭地的凶狠,那只手……怎么巴拉都纹丝不动的手……令人忌惮。自己不是时欢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即便如此,便是自己也像是蚍蜉撼树般的无力。
只是,谈均瑶和谢绛终究不是很熟,此刻顾辞留给她的阴影有些深,以至于她开始觉得,这位看起来很好接触的公子哥,可能也和看起来完全不同。于是她缄默,摇摇头。
“嗨,你莫同他一般见识。那小子也就是遇到时欢的事情容易固执些……”谢绛耸耸肩,没深究,只以为顾辞是将人赶出来了,人姑娘心里头不乐意,于是开解道,“等下回,你同时欢告状就行了。顾辞什么都不怕,就怕时欢。”
洋洋得意的样子。
可……谈均瑶得意不起来。那个掐着她喉咙用整个谈家威胁自己的顾辞,是认真的,认真到……彼时那双暗沉无光的瞳孔里,种神挡杀神、佛阻弑佛的拒绝。
她,不敢用这个谈家拭其锋芒。
的确,谈家于她,并无多少温情可言,更多的,是对自己天赋的觊觎和谋划,自己在谈家眼里,就像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天赋、还有和时欢的交情,让他们不断往上添加了砝码。
如今,自己在谈家的地位,倒也是说得上话,却也终究只是一件商品。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她生命的源头,尚且保留着她对亲情血脉的最后一丝期待与眷恋。她……不忍。于是她沉默。
哪怕……她还是对时欢提到的“腥味”有所芥蒂,哪怕她还是怀疑今日的药有问题,可……她不敢。
她抱着膝盖,仰面看天,日光刺痛了眼,刺地眼睛有些生疼,有些湿漉漉的。她抬手阖上眼睑,问谢绛,“谢小公子……听说你和顾辞关系极好。”
谢绛不甚在意,点点头,“是呀。他就我一个朋友。有时候瞧着他也是寂寞又可怜。有时候又很可气,可想想他连个朋友都没有,又气不下去了。”
说得随意又真诚。
谈均瑶心头微微一颤,时欢……也只有自己一个朋友,明明身份尊贵,可有时候也觉得她寂寞又可怜。手背下覆着的眼,眨了眨,睫毛扫过手背,湿漉漉的一片,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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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地震了。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