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当真不识好人心。
时欢慢条斯理地整理干布巾,不咸不淡的哼了哼,“如此说来,倒是本姑娘多管闲事了……哼。”
小丫头难得这般的孩子气,太傅笑笑,“还不去沐浴,热水好好泡泡祛祛寒。还不快去,凭白陪着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在这干坐着作甚?”
陆宴庭嘴角微微一抽,老家伙……人生里第一次被人说成是老家伙,这感觉……着实有些……微妙。
“老家伙”陆家主微微抽了抽嘴角,颔首,“去吧,不用陪我们,待会儿你母亲也会过来。”
倒也的确如此,淋了大半日的雨,即便换了干衣裳还是不舒服得很,她便也不客套,起身沐浴去了。
待出来时,人却已经离开了,说是去夫人院中说说话,知道时欢这一日下来累得慌,便给时欢腾了地方,让她好生歇息。
雨还在下,却已经小了不少,打在荷塘里淅淅沥沥的,最是适合用来歇息的天气。
这一觉,睡地很久,却并不安稳。
断断续续的梦,似是而非、前世今生,许多人、许多事纠缠在一起,像一出又一出喧哗闹腾的戏,以至于等到终于从梦中脱身醒来,竟觉得比睡前还要疲惫。
天色暗了,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听着雨声还未停,树影沙沙,并无人声。
时欢拥着薄被半坐起身子,懒洋洋地靠着软枕发着呆。突然安静下来的世界,让彼时的愤怒和绝望显得遥远而陌生,也让彼时那个自己,显得有些遥远到仿若隔世。
她轻轻叹气,那气息绵长,原来……自己也有如此狠绝的一面。
“吱吖……”
门被推开,片羽探头看来,“主子醒了?”
“嗯。”她又坐直了些,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尚未清醒的疲惫,“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片羽将桌上的热水换了新的,偏头问道,“主子可饿了,要不用些晚膳?知道您每日睡醒口味都不是很好,膳房备了些瘦肉粥,是您喜欢的口味。”
“好……”时欢点点头,又问,“外头如何了?”
“林渊将人送去了东宫,陛下听闻消息,当即表示不必见了,让太子自己发落了就是。太子倒也并不徇私,当即找了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商议之后定了三日后斩首。”
“当然,念及对方此前到底是皇族身份,到底是全了他最后的脸面,斩首的地点定在了天牢里。对此,倒是有许多好事的百姓唏嘘见不到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大事了。”
百姓好事又八卦,皇族与士族之间的明争暗斗对他们来说终究过于遥远,皇位上坐着谁,又被谁夺了权,这些于他们来说,远不及一顿温饱来的更实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