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下人不明白老爷子为何会下这样的命令,毕竟在他们看来,前贤王既做出了这样的事来,时家上下人人得而诛之,莫说有这万两黄金的悬赏了,即便没有,老爷子也应该是那个恨不得自己张榜悬赏求天下能人异士将前贤王缉拿归案的人。
虽不理解,但老爷子既然如此说了,时家上下自然就如此办了。
是以,在整个帝都城为了顾言耀而熙熙攘攘地沸腾的时候,时家倒是比平日里还要安静一些。甚至,时家的下人们压根儿不知道自家小姐“丢了”这件事。
即便听见老爷子震天的怒吼,也只是微微侧目——嘚,昨儿个大小姐住在宫里头,老爷子“吃味”了。
路过丫鬟掩着嘴角咯咯地笑,“说来咱们老爷这么容易吃味,在宫中住上一夜就如此了,那大小姐嫁出去以后可咋办呢?”
“是呢……说起来,这顾公子也是咱们老爷的得意门生,这以后往来估计也频繁。”
“哎……说到这亲事,陆家的事情还没个结果,你说,若是、若是……哎呀,那这亲事还办不?咱们小姐和陆家关系那么好,可不得哭死了去?”
“嘘!这话可不兴说。”
……
在小丫鬟眼中“吃味”的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油纸伞下,手中拐杖敲着脚下的鹅卵石路,“梆梆”地响,横眉冷对亲孙女,“傻站着作甚,还不过来?”
正在抖衣裳的时欢看看老爷子,又抬头看看重重雨幕遮掩下灰色的天,不甚在意地“哦”了声,提着裙摆就跨进了院中,雨水瞬间又淋了满身。
“哎!”老爷子阻拦不及,又气又急,回头怒喝林叔,“还不快去撑伞!”说着,拄着拐杖就往那边走。
林叔下意识一脚跨出,又想起老爷子也没人撑,正犹豫间,就见片羽已经撑着伞赶上了时欢,当下松了一口气,暗忖这爷孙俩哟……真真一物降一物。
这世上能降得住老爷子的,也就是这位大小姐了。
看吧,大小姐整个人一跨进大雨的瞬间,老爷子整个人都差点惊地跳起来,若非腿脚不麻利,怕是早就抢了伞自个儿冲过去了。吼着让人过来的是他自己,这会儿痛心疾首训斥对方太听话的也是他自己,“你这丫头没瞧见下这么大的雨吗?瞧瞧你自个儿煞白煞白的脸色,都快成亲的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吗?”
气急败坏的,怒火攻心的。
相比之下,时欢却淡然,眯着眼笑了笑,道,“这不,您让我过来的嘛。”
“这会儿倒知道听话了?那你去天牢劫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要听话点?你知不知道……”责备的话说到一半,被时欢搀着步上台阶的太傅目光触及廊下冲着自己拱手打招呼的人影,点点头,一边继续走上台阶,一边软了口气,“你这丫头……有客人也同老头子说一声,这下好了……丢人了。”
说着,冲着那人颔首招呼,“陆家主……别来……”
还未说完的话猛地一收,“无恙”二字卡在喉咙口,生生连声音都变了,“陆家主?!你、你、你不是?!”
陆宴庭弯腰,含笑,亲切又谦虚,“承蒙太傅挂怀,一切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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