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贵嫔?”
沈淮皱眉重复了一句,没有想到她说出来的人会是许清妩。
在他眼里,自认识许清妩的时候,她就是现在这样的性子,娇纵自傲,心地却不坏,对当初落魄无人问津的他也多有照拂。
何况他自问已经对她足够好,衣食住行样样都超出位份数成,她本就是宫中独特的存在了,又怎么会对苏皎皎生了如此歹心。
沈淮起了几分怀疑,沉声说着:“你若有一丝虚言,朕绝不轻饶。”
陛下这样说,那就是要严惩的意思了,一想到宫中流水般的刑罚,送花的宫女吓得浑身哆嗦,忙说着:“奴婢不敢有半分虚言!奴婢本是避暑山庄的园艺宫女,因背后议论主子被毓贵嫔发现,威逼利诱,要奴婢为她做事,不然就要将奴婢送去服苦役。奴婢一时畏惧便答应了毓贵嫔,御驾回銮后被带入后宫,进了侍花所。”
“前几日的时候,毓贵嫔身边的宫女来找奴婢,说娘娘已经选好了日子,就在这几日,要奴婢不要忘记本分,奴婢不得已,才做出了糊涂事,还请陛下看在奴婢卑贱,命数不由自己的份上,饶了奴婢一命吧!”
蔡山站在陛下旁边,低声说着:“陛下,方才她嘴里口口声声说着毓贵嫔身边的宫女,不如将她提来询问,也好周全,不听一面之词。”
沈淮嗯一声,漆黑的眸底幽深,嗓音极沉:“去将毓贵嫔一道传来。”
隔着一层纱帘,苏皎皎躺在里屋听着外面的动静,眉心微蹙。
眼下她余毒未清,面容受损,不能出去亲自参与,倒是多了些不安定因素。
方才听送花的宫女所说前因后果,如此莽撞,让不信任的宫女来下毒这样的举动,表面是撇清了干系,但控制不了的人一旦为了活命将她供出去,反倒是惹一身腥,洗也洗不净了。
倒像是毓贵嫔所为,不似作伪。
何况,毓贵嫔厌恶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从前她也颇有恩宠的时候,虽然越不过苏皎皎,却也不至于如此生气,眼下苏皎皎独宠了好一些日子,以毓贵嫔对陛下的爱慕和她那高傲的性子,怕是坐不住了,这才急着对她下手。
晌午她去凤仪宫的时候,毓贵嫔就对她多有不满,一直冷语相待,旁几个都还算沉得住气,只她一个,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
苏皎皎的关雎宫和毓贵嫔的永安宫都是南四宫,离的不远,御前的人火速去提人,只消一刻,便带着毓贵嫔和她手下有嫌疑的宫女过来了。
送花的宫女一看押送来的人,立刻就指着她说:“没错,就是她,就是她一直和奴婢传话,今日叫奴婢动手的!”
柔芯慌张地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毓贵嫔,这才急急忙忙跪下,行礼道:“奴婢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跟着人一同进来的蔡山走过来低声说着:“启禀陛下,奴才方才去查了宫人出入的档,这侍花所的宫女,的确是被毓贵嫔调来的,也有人远远地看到过她和毓贵嫔身边的人来往。”
说罢,他躬身退后不再言语,沈淮冷眼看着正向自己行礼的毓贵嫔,说道:“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毓贵嫔刚进来的时候还有些忐忑,不知这事情败露到了什么地步,可一见着陛下这个态度,听到蔡山的话,才真正开始慌起来。
她的计划怎么被全盘暴露?柔芯明明和她说,这法子几乎是万无一失的,就算查得出来,这犯了事的宫女也不可能供出她这个主谋,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陛下的神情,毓贵嫔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面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