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云没想到,给她致命一刀的人会是岚熙。
采姻岚熙,对叶千云来说,本是这唐府里,唯一的温暖。
采姻站出来说:“岚熙,主母对你不薄!念旧情,怕你在金氏院里受欺负,将你要去了常平院。你怎能帮着外人胡乱污蔑主母的清白!”
“没有,奴婢没有污蔑!”岚熙指着大宝说,“他有主母送的信物,是奴婢亲眼见到主母与他苟且后,亲手送给他的!”
叔公让人过来要搜大宝的身。
岚熙说的信物,叶千云想不出来是什么。她平日喜欢给三宝送些小东西,三个都有的。
一会儿,的确从大宝身上搜出东西来。
那是一个银累丝的香囊,的确出自叶千云只手,只是这样的东西,不光是大宝,二宝小宝身上都有。这是寒舍时,叶千云送给三宝的见面礼。
同住在一个院里,岚熙见到大宝身上有这种东西,并不奇怪。
叶千云见到唐彦秋死死盯着那香囊,隐有怒气。
岚熙说:“奴婢亲眼看见的,大宝进寝屋和主母做那伤风败俗的事情后,主母亲手送给他的!”
采姻上前两步,巴掌左右开弓,打的岚熙眼冒金花。
“没想到,竟是身边当做亲人之人在这里如此的诬陷主母。”采姻说,“你就算被活活打死,也不值得同情!”
唐彦秋赞同的接话:“说的对,来人!将此贱婢给我拖下去,活活打死!”
“主君饶命,主君饶命!”岚熙被人拖拽着,“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啊!”
大伯父拦住冲进来的下人,生气的看向唐彦秋:“你糊涂啊!不先处理这两个有辱门楣的东西,给一个丫鬟制的什么气!”
“话都说到这里了,不讲的清清楚楚,我这不守妇道的罪名,真是洗不清了。”叶千云对长辈们说,“几位长辈,我有几句话想问问这丫头。可否?”
“哼!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话不多,但是句句,都能要了这丫头的命。”
叶千云走到岚熙面前,微笑着看着她:“我且问你,你在院里伺候,不常进里屋。你日日不安心做活,每每盯着谁趁着采姻不在进了我的里屋,是何意啊?”
岚熙趴在地上,说:“奴婢在院里做活,总是能看见谁人进了屋的……”
“那你告诉主君,还有谁,进了我的屋。”
岚熙一愣,还有谁?
叶千云说:“你不知道吗?我身子不好,素墨日日来请脉,你没见他进屋吗?”
“墨大夫……见过的,见过墨大夫的……”岚熙说,“只是,墨大夫来请脉而已,应是……”
素墨虽是孤儿,但从小养在唐母身边,算是半个儿子了。加上他长的俊俏,府里的丫鬟多是对他芳心暗许的。叶千云也曾见过,岚熙眉眼含春的盯着素墨看。
果然现在抛出素墨,岚熙语气就软了。
“应是什么?应是与我没有关系的?”叶千云接着说,“那楚仁呢?”
“楚仁?”
乳母叫喊道:“牵扯我儿,你这女子好毒的心……”
唐彦秋一记眼神过去,乳母立刻就闭了嘴。
叶千云接着问:“楚仁常替主君带话回来,我亦有让他进屋的。你没看见吗?”
“楚仁……”岚熙开始结巴,照叶千云这样问下去,牵扯的人可就多了。她能咬着一个大宝,咬不了所有人啊……
“还有王叔。”叶千云见岚熙脑门冒汗,说的越发起劲,“前段时间我收回中馈,府里的人怕我有孕不宜操劳,所以有些事情是王叔在帮忙打理的。有什么事,他会来常平院告知我。谈事情,我自然要将人迎进屋的。你没看见吗?”
“奴婢是女婢,平日里要做活,不常看见有什么人进到屋里……”
一旁的大宝黑着脸冷笑:“你刚口口声声的说,留意着主母里屋的情况,原来只是留意了我吗?”
叶千云接着问:“你方才说,见到我与大宝在屋里苟且,之后我便送了香囊给他。”
岚熙说:“是奴婢亲眼所见。”
“那还真是奇怪呢。”叶千云说,“我与大宝苟且,必定要屏退周围,确保没有人看见。而你,不光看见了,还看到了最后,看到我送他香囊。更奇怪的是,我与大宝竟然都没发现你。常平院的寝屋能有多大?岚熙,我且问你,你躲哪儿了?”
“……奴婢……奴婢……”
“你进来指认我不洁,口口声声说自己亲眼所见,言语当中却是前后不搭,疑点重重。”叶千云转身对长辈说,“当然,几位长辈要是乐意不管这些,听信这女婢的话,非要给我定罪,我也无话可说。”
大伯父脸色一变,想了想,指着刚才的山民说:“寒舍时没人看管你,你想怎么乱来都可以。这山民总不会是假的,他的话,定能相信的!”
山民刚被唐彦秋踹飞,现在连忙爬过来说:“小人不敢说谎!这位夫人的确是日夜笙歌不止。到了寒舍两年后,夫人生子难产,还是那位姑娘来找我婆娘帮的忙!可是后来,我们夫妻再没见过那孩子,不知是被夫人送走了,还是,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