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墨是大夫,又不是神仙。把个脉而已,哪里能猜到各种原由。
“哪能啊。是之前发现药箱里的药分量少了。那是种致幻的药,来自西金。服用后,会让人神志不清,做出一些不同寻常,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府里敢偷我药的人,又认识这种药的人,除了金氏,还能是谁。”
“致幻的药……你放在药箱里做什么?”
“研究啊。我最近发现,这种药要是掌握好分量,可以有效的减轻病人的痛感。对了,之前,我给赵叔用了一些,效果不错。”
采姻赶紧跑到叶千云身边:“难怪那几天我见赵叔一直在傻笑,原来是你弄的。”
素墨摊开手,无奈的说道:“所以才放在药箱里,方便我研究改进啊。只是,最近都没找到合适的病人,没办法做实验。”
采姻拉住叶千云的袖子,抖着声音说:“主母,咱府里的家养大夫,是不是该换一换了。眼前这个,好像很危险的……”
之后,叶千云特地又去了厢房。
见金氏躺在床上,面色发青,想来那药的后劲,还没过去呢。
金氏咬牙切齿的问:“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叶千云找了个椅子坐下,笑着说:“这回真是运气好,若不是我在那晚发现冬梅树下的泥土被动过,过了一夜,大雪覆上,便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金氏气的不说话,叶千云便问她:“你就打算,继续用这种手段,跟我斗下去?”
金氏瞪眼过来:“你本该死在寒舍的,阴差阳错,竟让你回来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待在唐府,也配做他的正妻。一个冲喜的贱丫头,有什么资格和我比,和我斗。”
叶千云玩着衣服上的绒毛装饰,看了看这屋里的四周,一切布置都是按照唐彦秋的喜好来的。金氏煞费苦心,却落了个厌恶痛觉的结果。
金氏说:“你不过是运气好,遇到彦秋这样一个仁义君子。只是你怎能如此不要脸,一再的纠缠他。你难道不知,有你这样一个正妻,会让他受到多少嘲讽吗!”
“论家世出身,我自是比不上你的。也的确是沾了他的好处,才有了现在。”叶千云看向金氏,问道,“你说他是仁义君子,可你做的那事儿,难道不是陷他于不仁不义吗?”
“……”
唐青枫是怎么来的,金氏清楚的很。唐彦秋为何会对她态度大变,说到底,问题出在金氏身上。
“三年了,他一步也没踏进我的屋子。”金氏侧靠在床上,眼里闪着泪光,“我抛弃了所有,什么矜持,什么自尊,我都不要了,我甚至……甚至甘愿待在这个破地方!可他一次和颜悦色都不曾给我……生青枫时难产,我在这破地方里生死一线,他却在常平院屋中寸步不离,在他和你的屋中。”
叶千云说:“所以出了月子,你便亲自带人来寒舍,恼羞成怒找我发泄?”
金氏扯出一抹含泪的苦笑:“你当年是离开了,什么也没带,就那样走了。可实际上,他的心,他的魂,都跟着你一起走了。若你样样都压我一头,若我是比不上你的,也就罢了。可如此这般,我怎能甘心。”
叶千云冷笑一声:“我刚到寒舍你的打手就上了门,你若不是做的这么绝,让我怀疑起你的话,说不定,半年后我便郁郁而终了。”
“吐两口血就把那群废物给唬住了……”金氏想了想,半眯着眼睛问,“你是故意留在寒舍,吃苦博取同情,等着他去找你?贱人就是贱人。”
叶千云不恼,继续笑着问:“我来是想问问,你和大房三房结了什么仇?竟然闹成这样。当年你来唐府时,伯母婶娘对你就像亲闺女一般。放消息给老宅,蹿腾叔公逼迫,是你让她们做的吧。即便是后来为了私利挡了你的正妻名分,以你的智谋,也不该同那两房隔阂的这么深。”
唐府里,金氏势单力薄,有大房三房的助力,如鱼得水才是。
金氏冷哼一下:“西金时便听闻唐府的大房贪财三房贪权,我投其所好许了伯母婶娘好处,加上她们对你,似乎积怨颇深,同我合作赶你离开,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可惜,我万万没料到,这些人,贪得无厌,竟然打上了西金的主意。”
大伯三叔,叶千云不是很了解,但是伯母婶娘,她看的透透的。这群人无宝不落又贪心不足,看见金氏无依无靠,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利用起来。只是主意打到人家西金上,还真是……作死。
“你就忍着让着?”
“你出去打听打听,这几年大房三房在外面的生意,哪一件顺利过。”金氏说,“我不愿意在唐府里用到西金势力,但也绝不允许,有人欺到我头上来。”接着她恶狠狠的盯着叶千云,又说道,“你不过赢了这一次,少得意。日子长着呢,你斗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