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万岁爷既给他了些生杀之权,他自是不能不小心着,且点提了魏珠许久,叫人确认了再杀,免得又添了什么以公谋私的冤假错案,再叫人借机闹鬼伸冤便不好了。
吩咐罢这事儿,康熙爷少不得关切了钟粹宫和永和宫去,谣言都传了好几日了,还出了闹鬼的事儿,小阿哥年纪小经不得吓,玉琭眼下已然身怀六甲,更是不能有一丝不稳妥,若真叫人因此事受了影响,那才真真是正中那作恶之人下怀。
“钟粹宫那儿,你去开了朕的库房,取一祥云朱砂佩给小阿哥送去,叫人好生伺候,免得惹他神魂惊扰,至于永和宫处,还是朕亲自去一趟为好,若有军机要务来报,你只管叫人送去永和宫给朕处置,既是雨天,朕这两日便也不乱跑了。”
康熙爷这话竟是这两日都腾出来陪伴了德贵人了。
梁九功心中诧异,难得在主子跟前儿愣了一瞬,知万岁爷宠着德贵人,可还没见主子爷这样大剌剌的宠着谁过,甚之有了这“扫把星”在前,万岁爷也丝毫不避讳,可见德贵人在万岁爷心中的地位绝不是什么谣言、异象可撼动的。
待回了神儿,梁九功见万岁爷这便要去,他也顾不上亲自将那祥云朱砂佩送去钟粹宫了,自是先伺候万岁爷要紧,梁九功紧忙叫人抬来御辇,跟随伴驾,旁的只管打发魏珠去做便是。
这谣言到底是影响荣贵人了,她便是日日安安稳稳的在钟粹宫坐月子,照顾小阿哥,那谣言仍是长了翅膀似的往她的钟粹宫中钻。
起先她只是恼着,不知哪个丧了良心的竟说她孩子的不好,后来见这谣言不止,雨又连日的下,似真是应了什么不详的说法,她这心中便十足忐忑了,只怕万岁爷信了这说法,将她的阿哥弄出宫去,毕竟宫中凡有不详就得出去避避,免得妨碍了宫中的主子们。
她的孩子还这样小,若是出宫送去了院子上,且不知要如何吃苦呢,只怕是病了痛了都无人关心,她这个做生母的自然跟着名声受累,这一辈都抬不起头了。
加上小阿哥,荣贵人已然生过六个孩子了,若这个阿哥再立不住,她都不知自个儿能不能再有机会有孕生子了,若无阿哥可依靠,只靠着荣宪能有什么用,她这辈子想来也不过是个小小贵人了。
只思及此,荣贵人便不由得落泪,月子才坐了一半,人硬是瘦了一大圈儿去,待魏珠带着那祥云朱砂玉佩前去关切时,险些不敢认了荣贵人,这人瘦得太快,皮跟不上肉,自然显得松垮得很,足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贵人,奴才给您送赏来了,万岁爷自刚刚知道后宫谣言纷纷之后,只怕您和小阿哥受妨,特意着奴才来瞧瞧,这祥云朱砂佩您替小阿哥挂在榻旁,此物得普惠住持亲自开了光,最是辟邪,有此您和阿哥当可安心。”
荣贵人迎了魏珠来,听见这话心头当即松了一大口气去,险些没落了泪去,也不经下头人的手了,她起身亲自接了这朱砂祥云佩,还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行了大礼。
“多谢万岁爷恩典,这谣言着实叫臣妾不稳多时,有了万岁爷的赏赐,臣妾和小阿哥便也没什么不安了,待风雨停歇,臣妾定当携小阿哥亲自去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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