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枚,我想问一下,王雪飞果真是这样说的吗?他......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我的意思是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志是不是很清醒?”
不用说,作为一名办案多年,有着丰富刑侦经验的老刑警,许若玲当然会首先考虑到王雪飞是在何种状态下说的这句话。因为王雪飞现在毕竟是刚刚从昏迷状态中苏醒过来的病人,所以,她当然要了解一下王雪飞当时说这句话时的精神状态如何,以及是在何种环境下说的才行。
“......精神状态如何?这......这不好说。因为我也是在电话里听柳莺莺说的。”
许若玲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为难薛柯枚了。因为自己的这个问题别说是对于薛柯枚,就算是对于柳莺莺,也不好回答。毕竟她们两个人不是医生。要知道,准确地判断王雪飞思维是否正常,这需要经过专门的医疗鉴定才行。
“哦,当然。好了,我知道了。柯枚,你和刘春江也别过分担心,按理说那么大的孩子,应该不会丢的,你放心,我会尽量帮你找的。”
“谢谢许大姐。真不好意思,您那么忙,给您添麻烦了。”
两个人相互客气了一番,便挂断了电话。
许若玲靠在椅子上,心想,作为王雪飞,一般来说,他应该不会拿他死去的妻子杨子琪,特别是在柳莺莺面前来开这种玩笑。
既然这样,那么,王雪飞所说的这句话,使许若玲感到有些蹊跷。
我们知道,由于许若玲毕竟是受理杨吉辉一家人非正常死亡案件的经办人,所以,尽管这个案件法院已经有了判决,但是,作为多年来养成的职业习惯,她还是对这个案件出现的任何一个新情况,新的线索,或者说是蛛丝马迹,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而且,更何况又是令许若玲感到不可思议的,当然是杨子琪的再次出现。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这根本不可能啊,毕竟,法医的结论在那里摆着呢......”许若玲的嘴角微微抿了抿,她首先排除了那天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那个杨子琪,是假的这种可能性。
“既然死去的杨子琪是真的,那么,王雪飞今天在大街上所见到的这个杨子琪,当然就是假的了。”许若玲摇了摇头,内心里作着自己的逻辑推理。
“如果这样,假设王雪飞说的话确实又是真的,那么,不用说,那就是他当时认错人了?”许若玲一边反复观看着刚刚从交警部门调来的录像,一边自言自语着。
因为谁都知道,有时候在生活中,认错人也确实是常有的事情。
“可是,就算是作为与杨子琪一起生活过多年的丈夫王雪飞看走眼了,那么,难道说作为杨子琪的儿子刘易也认错人了吗?这不可能。”
许若玲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想法有点站不住脚。毕竟,在一般情况下,不可能两个人同时认错人。
“难道,难道刘易当时是被胁迫的?”许若玲的脑子里又闪出了一个疑问。
想到这里,她又重新察看了一下录像里的每一个细节。特别是画面中的那个小男孩的一举一动。
果然,从录像中,许若玲察觉到这里面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呢?许若玲发现,从录像的画面上看,尽管图像效果不是很清晰,但是,可以肯定,紧紧跟随着那个女人行走的那个小男孩,从精神状态上来看,既不像是被使用了化学药物而控制神志的样子,同时也不像是被胁迫,或是采用物理方法控制的样子。
也就是说,那个小男孩所显现的完全是一种主动的状态。甚至可以说,似乎是在追赶着前面那个女人的样子。
从这一点上判断,这个小男孩不像是被人胁迫才跟着走的。也就是说,至少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看,还不能断定为这是一件涉嫌拐卖儿童的案件。
既然不是这样,那么,这又会是什么情况呢?
“难道......难道说那个刘易认识前面的那位妇女?”许若玲盯着画面,脑子里不停地跳出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很不好说。
许若玲感到有些头痛。
她想,按理说,现在还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应该先把刘易找回来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但遗憾的是,一方面,由于摄像镜头比较远,所以,人物的面部特征很难看清楚。更令人感到头疼的是,这个地方的路面环境比较复杂,各种大道小路四通八达,从各主要街道现有的录像来看,再也找不到这两个人的一点儿踪迹。
当然,这并不是说许若玲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由于刘易只是刚刚失踪,还不到二十四小时,达不到立案标准,而且这种案件即使立案,也轮不到由她这个省公安厅刑事侦查总队的政委来办理。
所以,许若玲也就不能随便调动警力,帮薛柯枚找孩子。她只是出于私人关系,尽自己的能力,帮薛柯枚查看一下主要路口的监控录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