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赵田刚基本上买的都是熟食,所以,工夫不大,薛柯枚便把饭做好了。
这时,赵田刚不知从屋里的什么地方,翻腾出一瓶白酒来,他眯着眼看了看,高兴地叫道:“哈哈,不错!这还是陈年竹叶青呢,算咱们有口福,正好,菜也有了,酒也有了,咱们几个可以好好喝两杯。”
这个赵田刚,来到薛柯枚家里,还真拿自己当家人了,他一点都不客气。薛柯枚心里暗暗地想着,她当然很不高兴,但当着刘春江和秀儿的面,却也不好翻脸。
她瞅了瞅赵田刚手里拿着的那瓶竹叶青。说实话,这瓶酒,还是好几年前刘春江买的呢。由于他老也不在省城,即使偶尔回一次那也很忙,一直顾不上喝。等后来刘春江出事,薛柯枚就更没心情想着它了。
想到这里,薛柯枚注意看了一眼刘春江,看他是什么反应。
“竹叶青?这酒好像还不错。”刘春江接过了那瓶酒,晃了晃,他低着头,皱着眉头,望着那瓶酒,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本来薛柯枚并不打算给他们上酒,更没打算把这瓶酒给赵田刚喝。但眼见他已经翻出来了,薛柯枚也没办法,心想好在刘春江也在,既然都想喝,那就喝点儿吧。于是,只好把酒杯取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赵田刚打开酒瓶盖,把杯子拿过来,二话不说,就先给刘春江倒上,接着便要给薛柯枚倒。
“你们想喝你们喝吧,我今晚不喝。”她早就防着这手,见赵田刚拿她的杯子,早把杯子抢过来。
“你不喝?这么好的酒?不喝也好,说实话,这瓶竹叶青我和刘老弟俩还不一定够呢。”说完,看了一眼秀儿,对她晃了一下酒瓶子,那意思是问她喝不喝。
秀儿连忙张开两个手掌摇了摇:“不喝,我不喝,你们两个人喝吧!”
于是,赵田刚便给自己满了一杯,他看了看酒,又看了看这几个人,反客自主,摆出一付他仿佛就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似的,说道:
“今天,不管怎么说,刘老弟总算是平安回来了。这终归是一件好事嘛!说实话,看他能够活着回来,大家谁不高兴?既然高兴嘛,那么,我就借花献佛,先向刘老弟敬一杯,表示祝贺。来,来,咱们干了!”说罢,自己先喝了下去。
刘春江也喝了下去。
整个饭桌上,基本上没有别人说话,就听赵田刚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停地说,大家都看着他,只见他越说越能喝,越喝越能说,别人早就把筷子放下了,而他还在那里不停地东拉西扯,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你今天喝了不少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薛柯枚眼见他左一杯又一杯,就要把多半瓶子的竹叶青喝个见底儿,就想要把酒瓶子夺过来,哪知道赵田刚早就把酒瓶子牢牢地抓住,笑着说道:
“你别担心,这点儿酒算什么?你不记得上次王彪请咱们吃饭,我喝的远远比这要多......”
薛柯枚当然不会忘记。见他硬是还要喝,再一想,其实他也就是喝了七两左右,也就不再阻止他了。
酒喝完了,赵田刚还是坐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在那里东拉西扯着,但是,大家都注意到,这个时候,他说话时的舌头已经直了。
等薛柯枚和秀儿两人把碗筷收拾下去,再看这个家伙,此时,只见赵田刚已经半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像一堆烂泥,呼呼睡了起来。
“赵大哥喝醉了。”
刘春江呆呆地看着赵田刚喝醉酒的状态,又看了看薛柯枚,忧郁地说道。
薛柯枚冷冷地看着赵田刚,心里简直让他烦透了。见刘春江居然还这样忧心忡忡地关心他,心里更没好气,忍不住地怼了他一句:
“你那样兴致勃勃地陪着他喝,他能不喝多吗?”
刚说完,见刘春江现出一副自责的样子,薛柯枚又有些后悔了。自己心里当然什么都清楚,可自己的丈夫刘春江毕竟已经失去了记忆,自己怎么能够和一个病人计较,向他发火呢?
想到这里,她又缓和了一下口气,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看他醉成这样,你把他弄到我那张床上先躺着去吧,让他睡得舒服些,我再去给他弄杯浓茶,给他解解酒。”说完,就去沏了一壶茶水,并且,还给他弄了一块热毛巾,放在了额头上。
这个刘春江也没多想,还真的把赵田刚搀扶着弄到了薛柯枚房间里的一张双人床上,把他放平。
这可是过去刘春江和薛柯枚的房间呀!
可现在,刘春江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在他看来,赵田刚与薛柯枚原来本就是夫妻,现在虽然离婚了,但明摆着赵田刚还想要与薛柯枚复婚,只是薛柯枚暂时还不同意,所以,大概他觉得这也很正常吧?
薛柯枚看着刘春江照顾赵田刚的神情,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反应,她心里再一次感到了一种酸楚和痛苦,看来,自己丈夫的记忆库,有关她与他的那些事情,竟然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
薛柯枚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想着。
当然,也不能说一点儿没有,他还记着自己是“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