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兄,你这话,我宋某人就听不明白了,什么叫为何我王师兄能借阅?呵呵,谭兄,你这不是说笑吗?此舱房乃是我王师兄花钱定下,我不过是借住人家的地盘栖身,乃是其一,我与王师兄乃是同一夫子授业的师兄弟,比起嫡嫡亲的亲兄弟也不差什么,都是过命的交情,此乃其二;”,所谓过命,救了自家妹妹的命也是命不是!
“再来,在下学业不佳,靠的都是我师兄孜孜不倦的教导督促,不辞辛劳的帮忙指正,此乃其三;我宋某深得王师兄的帮助,那我为何不能把书本借阅于他?谭兄,我宋兴林再不才,这里外还是分得清的!”
说到最后,宋兴林话不可谓不重,不直白,也成功的让谭德意识到,面前的少年,并不似自己以往结交的那些蠢货般好忽悠,不是自己捧几句,恭维几声,就可以哄的团团转的存在。
多年来顺风顺水的谭德,头一次吃瘪,心里是溃败的,是气愤的,是不平的。
不过为了将来能出人头地,这气,他还是忍了。
深呼吸两口,调整好自己情绪,谭德重振旗鼓,舔着脸还是继续妄图打书的主意。
谭德耐着性子继续磨,“宋兄,宋兄!别气,别气!刚才是谭某一时爱书心切,说话失了分寸,还望宋兄与王兄大人大量,原谅则个,谭某在此给二位弟弟赔礼了,请受谭某一拜。”
怕再被宋兴林阻止,也知道宋兴林手上功夫不弱,谭德不由分说的飞快拜下,起来时,嘴里却道。
“既然宋兄的书有长辈之令不能外借,也没法让愚兄来同住共同研读,那不若宋兄看在你我同出一地,都是穷苦书生的份上,容愚兄这个可怜人,每日抽时间来此借阅誊抄一番呢?”
他都这般妥协退让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只是谭德这样自以为是的退让推卸,却让宋王二人心里作呕。
连王水生这个斯文少年都被某人的无耻给震撼到了,宋兴林更是连连暗爆粗口。
不得不说,宋兴林与王水生二人,都低估了谭德此人对出人头地的向往,这人就是个十足的投机主义者,为了发达,那是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的呀!
眼下有这般能提高自己成绩、能力的好书,他一个没有名师指点,甚至基础还没有宋兴林扎实的人,可不是苍蝇见了肉,狗子见了屎?
只可惜,宋兴林就是那么无情,依旧拒绝。
“按理,谭兄都如此说了,无论如何在下也得应承,可是谭兄啊,实在抱歉,秋闱在即,在下自身的底子也不牢靠,须得让我师兄日以继夜,书不离手的多多指点,我宋某也想考回功名,光宗耀祖啊!如今秋闱在即,此时都不加紧用功,更待何时?所以谭兄,我们怕是腾不出任何功夫给谭兄誊抄啊,实在抱歉了谭兄。”
“你!你……”
谭德瞬间心中万箭,不可思议的连连后退。
他都一退再退了,平日里一个钱恨不得掰成十瓣花的他,甚至都不惜动用轻易不动的老本,豁出去的自己买来笔墨纸砚,然后准备豁出去,点灯熬油的自己矮下身子跟尊严的来抄书了,对方这都不应,真真是气煞他也!
“你什么你?你上门打扰我家相公用功,你还有理啦你!”
就在谭德捂着心口,一脸不可置信,又气愤气恼的连连后退之时,在隔壁早已经听不下去的于苏,干脆端起了两碗刚刚冲泡好的油炒面开门进来,一进来就气呼呼的斜睨着谭德,打断了某人的叽叽歪歪。
于苏鄙夷的哼唧着,与一副深受打击的某人错身而过。
对待不速之客,于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一脸不懂事故意找茬的模样,傲慢的冷哼一声,错身走上前去,嘭的一声,把手里的托盘重重磕在桌上空位后,鄙夷的看了谭德一眼,而后望着宋兴林跟王水生阴阳怪气的开腔。
“小哥哥,你们不是说要闭门读书的吗?还害得我辛辛苦苦的给你们做宵夜,感情你们所谓的读书,就是在屋子里跟外人吵架的呀,啊?那你们可真是好意思!哼!”
本就被气煞的谭德,再被于苏如此斜眼看着,还故意鄙夷的数落一通,态度无理又傲慢,如此一激,谭德气的几欲要吐血。
抬手点着屋内三人,你啊你的半天,最后在三人齐齐的注视中,特别是在宋兴林这个莽夫的警告的目光中,底气虚的谭德,生生把要放的狠话咽下,留下句今日他谭某领教,算是他看错了人,从此以后,他羞于跟他们这般吝啬鬼为伍云云后,这才狠狠甩袖,狼狈离去。
望着这人仓惶离去的背影,于苏又是一声冷哼。
“哼!这都是些什么人呀!上门求人借书还如此理直气壮,不借还生气发火,临了还要放狠话,呵!就这样的品性,怎么就能让他考中秀才的呢?”
于苏只希望,别再叫这般的小人出头,不能让他得了志,要不然呀,这也定然是出头便猖狂的存在,便是他将来当了官,怕不也是个十足的小人贪官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