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教廷。
厉蕴丹从外头回来,很快受到了各方的关心。有询问她身体状况的,有打探“森林”消息的,有请教日后该怎么防御的,也有告诉她“主教失踪”的……
她一一给予回复,言谈间滴水不漏。
牧师塔维:“请问您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需要我去请一位医师过来吗?”
厉蕴丹:“我没事。不过,我一回来就听说诺伊雷奇主教失踪了,是教廷出了什么事吗?”
塔维摇头:“教廷没出事,只是我们到处找不到主教。达利莫尔已经遣来了信使,催促主教和圣女一起去王城。时间就定在明天早晨,可是主教失踪了。”
他恳切道:“不知道您有没有方法找到主教?”
厉蕴丹直截了当:“他会回来的。”
送走松口气的塔维,便是猎魔人迎了上来:“达诺琳大人,昨晚的森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城民们非常惶恐,前不久还有一批人来教堂寻求庇护。但我们拒绝了他们,教堂住不起那么多人。”
厉蕴丹轻描淡写:“两只强大的恶魔在森林打架,最后同归于尽。”
周遭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安静。
“不必担忧安全问题,那两只恶魔闹得很大,别的恶魔暂时不敢接近这片区域,利达斯会很安全。”厉蕴丹道,“如果还不放心,那就去‘森林’掘一些土回来,撒在利达斯城的外围。”
战场的土壤饱浸了两名造化者的力量,散发着一股让恶魔退避的气息,正是拿来做保护圈的好材料。
譬如墓土蕴含着死者的磁场,战场土也会带着战士的力量,其阳刚且富有杀气,可用来辟邪。
猎魔人点头:“是!”
接着铲土的铲土,巡城的巡城,而厉蕴丹以“寻找失踪的主教”为借口,大大方方地进了主教的卧室:“寻人与寻物一样,需要一个‘场’。无论是人还是物,只要存在过,都会留下沾了能量的线索。”
她对身边的牧师和修女说道:“比如失踪了一只狗,想要寻找它就得接触狗主人或狗常用的物品。人跟狗没什么区别,寻找主教也是如此。”
说着,她推开了主教的卧室门。
即使众人都觉得她有点内涵主教的意思在,但联想到她的武力值……他们乖觉地闭上嘴。
厉蕴丹作势在房中感受一番,道:“他会在傍晚回来。”
他们顿时安了心。
傍晚时分,牧师和修女都等在教堂前,翘首以盼。厉蕴丹记下主教卧室的位置,二度潜入摸走一套衣服,后骑着白马出城。
她:“我要去远一些的寻找恶魔的踪迹,最近几天不会回来。”
猎魔人急了:“请带一批猎魔人与您同行,您的安危之于我们非常重要!”
厉蕴丹:“没必要。”她看向他,目光带着一丝压迫,惊得对方本能地低下头,“我敢独自去,自然有把握活着回来。倒是你们在失去我的时间里能做成什么样,我很想看看。”
猎魔人躬身:“不敢辜负您的期望。”
她顺利出城,又扮作诺伊雷奇的模样从外界回来。彼时,最后一抹斜阳的光尚未散去,“他”还真是卡着傍晚的点回来了。
见“他”平安归来,整个教廷都卸下了担子。牧师与修女兴奋不已,唯有老成的神父对“他”的表现十分不满。
“诺伊雷奇主教,这些天您去哪儿了?”神父问道,“在我们最需要您的时候从利达斯消失,这是您的渎职!”
厉蕴丹:……
万万没想到会
挨骂,要命的是,她不知道这个神父的名字叫什么?
无奈,她只好用诺伊雷奇同款的“伪君子”语气道:“我只是去‘森林’看看,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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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冷哼:“如果没有别的事,还请您呆在房间别再外出。国王派遣了使者,明早您得陪圣女前往达利莫尔王城。国王要见圣女,教皇会为她授予权位,这对教廷来说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希望您在去王城的路上别再消失了。”
厉蕴丹:……
为了忠于“角色”,她微笑着全盘接受。许是她笑得太过“冷感”,那神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客套几句后便匆匆离开了。
长廊很空,即便他远去,她依然能听见他与牧师的说话声。
牧师:“神父,您为什么总是对主教有不少意见?”
按他的身份实在不该过问这件事,毕竟“针对”也算一种渎职的行为。可他着实好奇,神父似乎对圣女、驱魔师都不排斥,唯独排斥的只有主教。
神父本不想说,但思量一番,还是决定给牧师提个醒:“第一次见到主教,我就浑身不舒服,而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尽量别和主教单独呆在一起。”
可今天的主教看上去很奇怪,不仅没了违和感,还透着一股猎魔人专属的冷感,莫名让他有点心惊肉跳。
真是……简直像是在面对达诺琳大人一样。
待他们走远,厉蕴丹与宣幽仪打了个照面。两人很有默契地不做任何交流,只交换了个眼神便擦肩而过,回到自己的房间。
“咚。”
门合上了。
……
“吱嘎、吱嘎……”
厚实的城门开启,八辆马车鱼贯而出。载着牧师与修女,圣女和主教,以及行路的粮食和用品出发了。
厉蕴丹一直维持着诺伊雷奇的样貌,托“主教”这个身份的福,她能轻而易举地接触到车队中的所有物品,比如树妖帐篷、“奥皮尼库斯”的粪便、“厄尔图”的肋骨……还有大量草药研制的粉末。
她从中掏出一瓶闻了闻,眉头一蹙,终是放下了。
配方不全,药效流逝,属性混杂。要么是配药的人半吊子,要么是所获的传承不齐全。果然,错误的人哪怕得到对的东西,到最后都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