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劝住了他,可晚上睡前还是有些在乎这个。
余家老子的态度似乎很明显了——他不赞同这门婚事。
就算唐娇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的按照这样发生,她心里还是堵得慌。
晚上没怎么睡好,次日早上去织造坊就晚了一些,刚到就碰到了正好要离开的婉儿姑娘。
“唐小姐,我大姑娘送些东西。”
“要走了吗?喝杯茶再走吧。”
“不了,老爷子身边离不了人。”
唐娇笑着点头:“那婉儿姑娘路上小心。”
“好的。”
人和她擦肩而过,唐娇抬脚要继续走,婉儿轻轻啊了一声回头喊了“唐小姐”。
她欲言又止,又一副温柔担忧模样。
“有件事,我不知该如何跟唐小姐说。”
“既然婉儿小姐这般为难,那还是不要说的好。”
唐娇明确表达出了不喜,虽然是笑着的,可眼底没什么笑意。
婉儿依旧笑得那么温柔,“那好吧,有机会了我再跟唐小姐好好聊聊。”
“慢走,不送。”
婉儿迈着轻缓的脚步离开了。
直到看不到人影唐娇敛去了刻意的笑容,冷着脸往里走。
生意萧条了一整个冬日,如今天气回暖,唐娇有着一堆事忙。
对了一上午账目,下午又去了唐家两个工坊逛了一遍,一直忙活到了傍晚才回府。
一整日倒是没心思想什么余老爷子那边。
晚上简单吃了两口,躺在床上都快睡着了,外头传来说话声。
没大会儿胖丫过来敲门,说是魏书临让人送来了京城那边的信。
京城那边只能是陈培尧了,可这么晚了魏书临还让人把信送过来,指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唐娇睡意瞬间没了,爬起来披了一件衣服开门。
确实是陈培尧的信。
让胖丫点了蜡烛,仔细看完。
陈培尧说他要被发配到肃州。
信一开头看到这话唐娇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仔细看完她把信纸合上,用力闭了一下双眼。
陈培尧被司马家的人算计了,年前一个户部和工部一起完成的事,因为疏忽导致了京城周遭田地灌溉不及时,造成了田地干旱。
当今皇上最为重视农业,尤其是今年碧城县这边将要面临粮食短缺,正是需要粮食的时候,出了这样的纰漏,皇上大怒,惩罚了一批官员,陈培尧就在其中。
可以说他是受了无妄之灾。
肃州距离京城遥远,相对贫瘠之地,把陈培尧发配到那个地方,怕是跟朝廷中的各种较量都没关系了。
唐娇着急,想去找太子了解一下,走到门口又回来。
这么晚了太子定然已经睡下,还是明早过去。
她是这样想的,可因为这事她晚上睡不着,以至于天快亮了才有睡意。
她是被外头胖丫说话声惊醒的,想起来昨晚上看的那封信她赶忙起来。
那封信她又看了一遍,确定昨晚那不是在做梦。
快速洗漱,早饭都没吃就往外走。
“小姐您这着急忙慌的是去做什么?”
“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已经走了啊。”
唐娇身子一僵,“什么?何时回来?”
她以为太子像往常一样去田间巡查农作物生长情况。
“不是,太子一行人天没亮就启程回京了,外头好些官员相送呢。”
“你为何没告诉我!”
唐娇很少这般发脾气,尤其是对胖丫。
胖丫明显被她吓到了,颤抖着嘴唇也不敢说话。
唐娇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怪你,去让人准备早饭吧。”
“是。”
唐娇回到屋子坐下,脸色不怎么好看。
陈培尧出事她如何能不着急?
恰巧这个时候太子突然离开。
明明之前都没有得到他要离开的吩咐。
唐娇都要觉得是不是太子故意躲开的。
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一点唐娇就去了织造坊,把魏书临喊到了眼前。
“陈培尧那边可还有转圜的余地?”唐娇问。
魏书临摇头:“这是皇上下的圣旨,处置了好一批人,在其中大人的处罚还算是轻的。”
唐娇脑子有些乱。
上一世陈培尧有被发配过吗?
该死的她竟然也没关注过这个,只知道他最终是坐上了内阁首辅的位置。
所以这次发配应当没事的。
“他何时要到肃州?”唐娇问。
“京城那边主子已经出发,过几日应当就到肃州了。”
唐娇抿紧了嘴唇,突然就涌起了一股冲动说:“魏先生你安排一下,我要去肃州。”
魏书临诧异看着她,“小姐,碧城县距离肃州路途遥远,而且那边距离北突比较近,长年纷乱,您还是不要去为好。”
“所以我希望魏先生能帮我安排几个得力的人护送我过去。”唐娇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
魏书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决定:“不然我问问主子的意思?”
“你问他自然是不让我去。”
魏书临知道自己做不了主,只得点头应下来。
在离开碧城县之前唐娇要把这边的情况安排好,生意上的事情简单,有魏书临在她没什么可担心的。
让她放不下的是家人。
唐娇先去见了如九。
如今她在织造坊里住着也帮着忙活一些琐碎之事,唐娇找到她时,她正在跟一批织女坐在一起拉家常。
即使这些年受过了苦,可她那周身气质在一群人中还是格外出众,温温柔柔落落大方。
唐娇站在外头瞧着这样的余家大姑娘,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婉儿。
同样是温柔,余家大姑娘就是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和善,而那个婉儿总人觉得像是隔了一层什么,让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