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培植了不少自己的势力,明里或是暗里的。
有些甚至都是晋和帝默许的。
所以在御前他也没什么好隐瞒。
他有多大的本事,多大的实力,父子两个明面上从没有具体谈过,更多的时候都是心照不宣而已。
赵禹私下里调查些什么事儿,查完了,拿着了证据,写好奏本呈送御前,再或者自己进宫来回话,反正这么些年了,晋和帝从来没有问过他,那些东西他从哪里得来的,又是动用了什么人手去调查。
他总不会动用朝廷里的人手就是了。
“儿臣也是听了那些话,觉得这事儿太离谱,所以派了人到曲阳去调查,大约只用了七天时间,就把这些查清楚了拿回京中来。”
赵禹也深吸一口气,像极了晋和帝方才的模样。
他抬眼看过去:“父皇,那些书信往来并不是杀了宇文是昶就能抹去证据的,因为姜二郎在南苑王帐搜查,一定会把那些信件搜出来,也一定会带回京城,所以杀不杀宇文是昶根本就没有意义了。
他们只能是……”
赵禹的后话都还没有说完,晋和帝一抬手。
龙袍袖口宽大些,微微晃动着,然后带得一阵风动。
赵禹抿唇收了声,他知道后话已经不必说了。
晋和帝有什么不明白呢?
那些东西,他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韩家又是怎么回事?”
赵禹摇着头就开始叹气:“说起韩家,儿臣倒是有些心疼先成国公。他是个勤勤勉勉的人,只可惜家中的孩子不争气。
自从成国公府出事被夺爵赶出京城之后,韩家那些人都彻底没了指望了。
从前都是指望着国公府养活呢,现在没了指望,日子也过的清贫凄苦。
郑家找上门去,他家那些不争气的子侄还不知道有多少削尖了脑袋要冲上去替郑家办事呢。
反正对于他们那样的人来说,并没有多少正义,也不会有什么家国天下。
眼力见就那么点儿,所见所想都不过自家门前一亩三分地。
人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也是一个原因吧。”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脸上却没有多少的惋惜,大概更像是感慨一类:“为了银子,或许也会为了别的莫名其妙的原因吧,反正目下看来,儿臣是觉得他们就为了银子,为了过日子,所以上赶着给郑家去办事。”
晋和帝忽而拍案:“混账!”
可不是混账吗?
他们也是幼承庭训之人,郑家族学中也请了名家大儒去指点教导。
到如今却连这点儿是非观念都没有,什么事情都敢不分黑白的帮着人去做。
这叫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父皇也不必为这个生气了。郑家,韩家,这些人都不是不能处置。韩家早就不中用了,现在更犯不上为他家那些不争气的子孙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赵禹眸光闪了闪,他迟疑须臾之后,才又问了句:“只是郑家,您打算怎么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