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告知与否,结果难道不还是一样的?”乐承荏疲惫地合上了那双好看的眼睛,睫毛根根分明。
从京城到孤啼,最快的马车还要三日行程,他只身一人轻功前来,早已疲惫不堪。到如今,才算是真正的歇息。
“我本不想带上你,谁知出了点状况,眼下你最合适。”他又淡淡地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其实他的第一人选本来是惊蛰,可是初泽突然因为执行任务受了重伤,秋季阁又因为乐承若与乐承芃的事情全员外出,皇子府目前可调动的得力人手仅剩下末寒一人,实在是缺少人手,所以他并不敢再轻易调动曌明的属下,便想到了闻人袭这个女人。
他想着,反正也是在华耀周边,不如让她南下直接赶来也好。但是来这里的途中又出了一个意外,有人居然提前知晓了身为“楼主”的他从曌明一路前往玄天城的消息,在沿途安排了杀手刺杀他。他不得不跟霜降与寒露分开,迂回地绕到孤啼县亲自来接闻人袭,随后带上她他们二人一起去玄天城。
之所以瞒着立秋跟处暑,正是因为他在处理这个奸细,也就是那个泄露情报的缺口,如今也总算是找寻到了根源。
居然又是花叶堂,他们已经渗透到了曌明,好在入侵的深度并不深,并不知晓二十四楼在京城的动向,但也足以给他敲响警钟了。
听到这里,闻人袭叹息了一声,“所以,隔壁的贼人,殿下可派人处理了?”
“本皇子已发出信号,让手下的冬季阁去灭门了,等立秋他们与冬季阁交接之后向本皇子汇报就好了。”乐承荏睁开了眼睛,静静地说。
见他眉目之中隐藏不住的疲倦,闻人袭也不再说话了。她听着隔壁的动静,等着立秋二人的到来。
就在这时,乐承荏突然拍碎了手边的茶杯,拿着一片碎片,向一旁的墙壁射去。墙壁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还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再无其他动静。
“他刚才把耳朵贴在墙壁上想偷听呢。”乐承荏浅笑出声。
闻人袭看向那面墙,发现墙体整体无碍,只有一个被乐承荏硬生生打出来的洞口,只容得下一枚碎片通过。而透过洞口,她可以看见隔壁的地面上有一个躺着的人,大概没了呼吸,一动不动。
虽然她并不害怕,但就这样放着尸体不管也不太好,于是她心神一动,站了起来。
她起身,推开门走了过去,却正好遇见了风尘仆仆赶来的立秋与处暑。
她一时刚想意外,刚想打招呼,他们二人却与她擦肩而过,根本不理睬她,直接推开了那个房间的门。
她想了起来,他们二人根本不认识这样的她,贸然打招呼,无益于她的身份。于是,她还是选择退了回去。
“你怎么又回来了?”乐承荏一脸玩味地笑了起来,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道。
“立秋与处暑来了,奴才不便露面,”说着,闻人袭拿起了桌上的面皮,迅速戴在脸上,嘴里也不忘敷衍着他,“还望殿下别介意。”
就在她刚戴好面具时,这个房间的门也被敲响了。她简单地藏起易容的工具,放到了自己的袖中,然后走到了门口,压低了嗓音,恢复了沐灏的声线,“谁?”
“小灏子?是我跟处暑。”他们二人听到闻人袭的声音也很惊讶。没想到殿下居然跟小灏子在一起呢,他们白白担心了很久。不过她平安无事就好了,想到这里,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长呼一口气。
“进来吧。”乐承荏在屏风内淡淡地说。闻人袭听话地打开了门,然后退到一旁,给他们二人让了路。
“属下来迟,还望主子责罚。”立秋与处暑毕恭毕敬地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看向屏风之内的乐承荏。
“都处理了?”乐承荏睁开了双眼,隔着若隐若现的屏风问道。他们来得比自己想象之中晚了一刻,若非如此,那些人都不会一路追查到这家客栈,并且见到闻人袭的脸。
“是。”立秋跟处暑也知道自己的失职,心里感到特别惶恐。
“去隔壁房间练功,明早检查成果,落后的一方回玄天城绕城奔跑一百圈。”乐承荏冷冷地说,眼眸凝成了寒霜。
“是。”立秋与处暑二人飞也似的逃了出去,留下了面无表情的闻人袭。由于时间紧迫,她脸上的面具还不算贴合,所以她无法做太多的表情,在外人看来,她仿佛是个面瘫。等到立秋处暑二人走出去时,她走到了镜子前,将面具再次从脸上扯了下来。
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水声,不用多想也知道定是乐承荏出浴了。
乐承荏泡过了澡,擦净之后,起身穿上了衣物。而闻人袭就像等待多时一样,收好面具站了起来。
“怎么了?”乐承荏穿着里衣,衣服没有仔细地系好,半敞半穿,显露出了纤长的身形。由于常年练武,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显得孔武有力,而白皙的皮肤又中和了这种过于阳刚的感觉,让他看上去俊美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