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唐居然已经在安排后事,他正试探我能承受什么,他又能最后给我什么。
不知不觉,我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我不想要孩子。我想要你这种祸害好好的活着,你觉得行吗。”
他平淡地说:“如果我说不可行呢?”
“去你妈的不可行!如果不可能,我要你当着我的面说,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所有的安排。你不要总想默默威胁我!”
钱唐沉默良久,他终于笑说:“你是想折磨死我吗,特长生?”
我难受得屁滚尿流。唯一庆幸的是,钱唐看不见我的表情,我也特别庆幸,我现在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我立刻换了个新话题。“你居然帮我偷偷调换的周教授!你怎么总爱管我,还不往好了管!毕业论文这么麻烦,那个教授整天玩我!”
“那也要坚强。”钱唐不肯轻易放过我,“不仅在校园,以后在生活中里也要为我母亲坚强,不可英雄气短。我母亲听到这消息大概是最伤心的,反而特长生你还年轻,以后慢慢进入社会,总能找到点别的乐子,可以逐渐忘怀……”
我发现当一个人悲愤到无话可说,就可以把“妈的”二字用一种僵硬的旋律,畅通无阻地一直重复下去。
“别耍嘴皮子。”钱唐截断了我的脏话,“特长生,是我想要你快乐,我需要。你觉得行吗?”
“不行。”
“我需要你说‘行’。”
“那,那就行。”
“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时今朝多烦忧。无风千里送秋雨,对此收梢酣高楼。”他又说,”你听我改得诗好不好?”
“行。”
钱唐满意地挂下电话,我坐在卧室柔软的床沿,心里酸酸,对于内心的眼泪,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说“别他妈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