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养个孩子挺好玩的。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怀孩子这事本身特别羞耻。
我说这个,包含了一定讽刺意味,即使现在明白“那个”的整个过程,还是不太理解成年人在怀孕后兴高采烈向全宇宙宣告这事的意义。
……就,我实在不理解有什么好宣告的。成,我们都知道您怀孕了,真牛,真厉害,恭喜发财,您具备繁殖能力。但在宣告怀孕的同时,不也是宣告你和某人在某天做了怎么样的事么?
这种隐私事儿,完全不值得大庭广众宣扬吧?再根据如今的科学技术,都能查到,你是哪天“受孕”。我反正固执地不喜欢这样,感觉一宣扬,什么都变味儿了,而这事肯定损害了两人关系的单纯和神秘感。
钱唐当时听完,跟看外星人似地瞪着我,估计认为想法特幼稚。但他只是简单地说:“你在乎的是本身,有人在乎的是意义。都对,不喜欢就闭嘴。”
作为报应,我从喝醉后的钱唐嘴里听到“人工授精”那四个字,一瞬间感觉特别焦躁、恶心、厌烦,即使钱唐也对他母亲的要求不置可否,但我觉得,“人工授精”简直就是科学技术上的“一夜情”产物,钱唐又怎么能以这么轻巧的语调谈起呢?
我只能紧紧地闭嘴。
随后的几周,钱唐也很明显地赔着小心。倒不是说,他比平时更温柔什么的,相反,这人对我态度冷淡很多。只是当我随口嘟囔点什么,即使是无心的话,他就跟长了顺风耳似的全部完成。
我玩手机时,随口抱怨了一句屏幕花了,第二天,他送了新电脑新手机新耳机外加俩音响,家里的餐具全买了一套新的。而上课的时候,萧磊从我旁边路过,看着我慢吞吞从自带饭盒里吃栗子。
萧磊随手拿了颗栗子:“哟,你从哪儿买到这种剥好皮的栗仁?还挺新鲜,小南门吗?”
我没吭声,继续往嘴里填栗子。知道这栗仁八成是钱唐耐心地给我剥好的。
萧磊瞅着我:“不开心啊,为什么?因为这次周教授的论文才得了76分?”
我一下子噎住了,什么,周教授给我76分?
因为不住在学校,我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作业成绩的人。
早就知道周教授打分不高,但我得知,自己比萧磊低了足足12分的时候,我深深感觉A大对我的巨大恶意。
到了下课,我噔噔跑上讲台,把正在准备拔出U盘的周教授堵住。周教授听完我抱怨,还算耐心地跟我解释了分数的来源,但当时他估计急着走,那态度压根不算和善。
周教授说我的几次论文写得凑合,立意不错,观点犀利,他查了下也毫无抄袭痕迹。但是,周教授又说,他从上学期就注意到,我的论文格式实在太差了。
根据周教授随后的举证,我在论文里混乱地使用直角竖角符号,字体毫无美感(难道不是要用新罗马字体吗?对,但是你文献综述和引用要使用不同字号,图片要对齐。),以及各种纯粹是论文格式上的细节。
最讽刺的是,我听到一句似曾相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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