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就是周教授的课。
那位教授把讲义一放,直接宣称:“你们班上过我的课,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大家也都知道,司考的出题标准是,92%的考生不会做这道题,那么这道题就算出得合格。但司考是简单的考试,能上A大的都是天之骄子,必须适应更高难度题型,以及日益复杂的社会常态。话点到这里,本门课的期中和期末都是闭卷考试,大家努力。”
除了学霸非常兴奋,底下学生怨声载道。我坐在学霸的附近,假装露出兴奋的脸色,随后在桌子上用铅笔狠狠涂抹一个“好贱”,又赶紧找别人借了橡皮擦掉。
钱唐不在家,我每天都开他的车。等下课来到停车处,发现有人也对我作出泄愤举动。不知道是谁,趁着我上课的当口,用纸把钱唐跑车的反光镜严密密糊上。
我弯腰用指甲抠了半天,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胶水,这层纸糊得死死的,撕也撕不下来。这让人怎么开车回家啊?
钱唐立刻在电话里问我:“车被人糊上纸?他肯定还留下别的什么了?”
我在几次催促下,恼火说:“杀狗贼,他在雨刷上留个一个纸条,写着杀狗贼。一定是他们以为我开车撞死的豆豆,所以这么报复我!”
钱唐的轻笑声中,我感到十分憋屈。
现代社会的法律本源是什么,没准儿是来自报复。比如,我亲眼看到钱唐撞死了野狗,也支持对他本人施加惩罚。但我的A大校友实施这种损害个人财物的自救,也让我挺难受,
车主本人完全幸灾乐祸,好像这不是他自己的车。“宝贝,你会负责解决这事吧。等我回去的时候,你至少得让这车能开吧。车可是咱俩刚从4s店提回来的。”
那张用粗笔密密麻麻写有“杀狗贼”纸背面的胶特别牢固。无论我怎么拿水泼拿小刀撕,扯都扯不掉
我自认晦气,把车拖到洗车店。
全店的人,用五花八门的进口洗涤剂擦了半天,糊着的纸只被撕下一层。
苏冰洁主动帮我打听了下,她告诉我,每个大学的化学实验室都会研究出独到配方的胶水,提供给保安处,专门对付校园里乱停车的车主,让保安能够往上贴条。
A大实验室里有专门卖清洗胶的溶液,售价是650人民币30ml。以我这个情况,得买150ml的。
我心想他们怎么不去抢!后来恍然大悟,他们不是在抢我吗?
程诺也知道这件事,她也说我:“咱们学校里到处都有限速牌,你说你,当初开车怎么就不减速撞死小狗?心太狠了。”
程诺不喜欢钱唐,也不知道这事是钱唐做。然而现在是我占有钱唐的跑车,负有妥善保管之责。更别说,他的钱就也是我的钱啊!
“……我不想掏钱。”我干巴巴央求程诺。
A大有专门的美院,但在本科生里,公认最有钱的三大院系,第一个是经管院,第二个就排到法学院,第三是新闻传播学院。反正,就读这俩学院的学生都是公认的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