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地改口叫了她一声妈,她微笑着答应了。但彼此都有点诡异的不自在感。钱唐母亲走在前面先挽住儿子胳膊,用南方的柔软方言,轻声细语问我们相处怎么样。
我猜她问的是这个问题,因为钱唐回头瞥了我一眼,才笑答:“挺好。起码现在不会离婚。”
我翻了个白眼:“我听懂了。”
“知道你听懂了。”钱唐边说边把我往前扯了一下,于是换成我和他母亲并排走。我看他巴不得想赶紧溜走,“无论如何,特长生,咱们的婚姻也都得撑到你大学毕业典礼。”
“哼哼,我现在都规划好了——”
“规划好什么?”我婆婆终于疑惑搭腔。
“别问她这个!”钱唐想阻止这个话题,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我不是规划离婚,我是规划我的大学生涯。
在实习期间,我一直思考读法律系的意义,尤其忍不住畅想自己作为一等法律系荣誉生从A大毕业的盛况。你要非说,我是一个特别在乎成绩的人,那我还真不是。我并不在乎一次性的成绩,但我的性格特别不乐意甘于人后。
尤其上次回到钱唐老家,我一有时间,就仔细端详钱唐的奖状,当时就暗下决心,等大学毕业典礼,怎么也得搞个优秀毕业生才说得过去吧?
如果我跟钱唐同岁,就冲着他学习成绩比我好,我也绝对不会主动喜欢他。我这种人,怎么可能喜欢上竞争对手?
钱唐揶揄:“这还怪我咯?”
我抓住他语病:“对对对,low,你就是挺low的。”
钱唐略微呆了下,一时也没词反驳。随后一直给我梦想中的大学规划泼冷水,认为我如果不努力,就不可能成为法律系的优秀学生代表。
上学年的成绩单里,我唯一一个85分以下的是《司法文书》这门必修课。而作为回报,我在暑假的评论教师工作调查表里,也回报给教这门课的周教授一个中等分。
我对这行为不内疚,甚至还觉得替天行道。直到等新学期的选课表放出来,学期那教《司法文书》的周教授依然在本学期的必修课的名单上,而且,他这次教的课程学分很高。
从提前群发给我们班的邮件来看,我隐隐感觉,周教授知道最低分是我打的。
“假如你是周教授,本学期还会给我低分吗?应该不会吧。”我试探地问钱唐,“你可是一个有师德的人。”
钱唐终于找到机会反驳我:“我很low。我是他的话,这学期直接开除你。”
我特别不开心,挥手让钱唐走开。
我俩在南方混吃混喝没待几天,钱唐接着去湖南探班,再继续南下广州。而我带着糯米滋荔枝、冻红鱼、普宁豆酱和一颗争当学霸之心,回到A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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