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叹息:“若是生于我东郢,必使其大有用武之地,而不是囿于方寸,疑头疑尾。只可惜,生错了地方。”
阿游道:“有没有可能劝其归顺东郢?”
陆远摇头,道:“镇西侯一身肝胆忠骨,其女势必如此。”
最终阿游应道:“好。”
他也想去会会她。当初在西陲山岭上,他便鬼使神差想走近点距离仔细看看她的模样了。
随后陆远叮嘱了他几句,还是要尽量隐蔽身份以便全身而退。
这倒不用像在道古国掳道古太孙那么如履薄冰了,因为如今是大玥国有意讨好东郢,即便是他们的镇西侯在京都被杀,刺客疑似东郢这边的人,大玥也不敢轻举妄动,还是得把东郢使臣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否则东郢也就有理由跟大玥开战了。到时候大玥就真的危急存亡了。
东郢这边派遣的王爷人选,也是陆远向东郢皇建议的。
王爷毕竟是皇室,足以撑场面,但他对于东郢的作用也可有可无,关键时候即使割舍了也不会心痛。
诚然,遥想当年,在大玥的太上皇还年轻气盛、东征西战之时,东郢才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国。为求自保,东郢主动交好附庸于大玥,多年如一日地出使朝贡,从未间断。
在太上皇在位之际,东郢十分顺服,只是后来太上皇从皇位退了下来,东郢的国力也有了很大的发展,对大玥的态度便一年比一年敷衍了起来。
何况太上皇老了,在位的皇帝没有太大的威慑力,东郢深知,大玥百姓安稳、盛世太平,在没有尖锐的争端之下,大玥是不会轻易打破这种太平的。
人就是这样,一旦在安逸的环境里浸淫久了,就不想再做任何改变。
大玥皇帝在刘斐率领大军北上以后,仍不是很能放心,因为紧接着他又开始忧患起东边境来。
不光是他,朝臣们也不得不忧患,东郢会不会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
因而便有朝臣谏言,由大玥主动向东郢致国书,以商讨国事为名发出邀请。
一来,倘若东郢派出了使臣前来,说明东郢仍有交好之心;二来,倘若东郢不予回应,则正好可以试探出他们的野心,如此可趁早做防备,也总比东郢突然袭击的好。
让大玥君臣大舒一口气的是,很快东郢那边就给出了答复,并且使臣也正在来大玥的途中。
朝中便有两朝老臣私下里叹息:“以前太上皇在的时候,从来都是东郢仰仗大玥的鼻息而活,到如今,却是大玥要看东郢的脸色了。”
“到底是不复以往啊。”
大玥皇帝这身体将养了一阵子,现在又碰上焦头烂额的事,整日忧虑于心,虽说他风寒已愈,但体格却始终比以往弱了一截。
夜里皇帝睡眠不佳,经常辗转多梦,时常从梦中惊醒。
太医开了好些药,吃下后都不见效果。
自从刘斐带兵北上以后,他的妹妹刘婵也受封贵妃,在宫中日益受宠。
皇帝还得靠刘斐在北方打仗,他不宠刘婵不行。
因此晚上,皇帝基本都是在刘婵的宫里歇宿。
是夜,皇帝又恍恍惚惚地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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