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摆了是曲丞相府的内线传来的小道情报，她还真是小瞧了曲悠然，她原就对曲悠然在曲丞相的地位估计很高，竟不知地位高到这种境界，一介女子居然能随意调遣一府布置的暗线，曲丞相还真是看得起他这个女儿。
“本王妃是和王爷一起出去的，去哪里还需要跟你汇报么？”曲挽歌淡淡地冷笑道，曲悠然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她们现在的处境和地位，以前她不过一个不受宠的相府嫡女，被亲爹抛弃在荷香苑，能够任由曲悠然和梁茗玥母女踩踏糟践，可现在呢？她已经嫁入裕安王府，是裕安王妃，而曲悠然的身份不升反降，原来曲丞相府少了她，曲悠然才是嫡出大小姐，现在曲悠然一个区区一个老二，是如何有这胆量踩到她头上来的？
不，是踩到裕安王妃的头上去的？
而且......曲挽歌眸底涌上一丝狡黠的嘲讽，她还错漏了太妃对秦陌的重视程度。
“放肆！”果不其然，曲悠然这话一出口，太妃立即气地从软榻上站起了身子，怒指着曲悠然，“哀家警告你，要是再敢对陌儿和歌儿出言不逊，或是给外头整些流言蜚语出来，小心你的脑袋！”
曲悠然身子颤了颤，猛地扑到在地，颤抖道，“悠然失言，请太妃恕罪。”
“太妃莫要气坏了身子，妹妹也是无心之失。”曲挽歌浅笑着站起身来扶着太妃坐回软榻上。
嬷嬷对曲挽歌投去一丝赞赏的视线。
曲挽歌笑笑不说话，她不是不跟曲悠然计较，只是现在她要是帮曲悠然说话，明显更有利于自己，太妃一生信守佛法，最不喜的就家宅不宁，她和曲悠然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要是现在反目成仇，势必会给太妃拉下一个坏的印象，那未必得不偿失。
“还是你懂事。”太妃脸色方才好看了些，她转眼看向扑地的曲悠然，淡淡地道，“既然算是挽歌的妹妹，那哀家也就不跟你计较，起来吧，再有下次，哀家绝不轻饶。”
曲悠然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是。”
她起身重新坐回椅子旁，见太妃气恼干笑了下，“太妃如今最是不能生气，就当悠然是无心之失。”
“二妹妹，太妃宽宏大量自然当你是无心之失。”曲挽歌浅笑了下，“否则你恐怕早就被请出去了。”
太妃一张脸色柔柔缓下，“哀家这么大年纪了，如何能跟你这丫头较真？”
“太妃说的是。”曲悠然垂首笑道。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原先那守在宫门口通报的小宫女再次走了进来，凑到太妃和嬷嬷身旁小声说了些什么。
“哦？”太妃笑笑，“这丫头愈发胡闹，罢了，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小宫女柔柔地浅笑行礼，“是。”
说罢，就朝着门外走去，眼神不小心投在曲挽歌身上，见曲挽歌也看过来，优雅大气地朝她点点头。
曲挽歌心神一凛，这哪里像是一个宫女的气度，东湘朝廷中许多出生名门的大家闺秀怕是也不及这宫女不卑不吭，遇事镇定。
“月儿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不知道可有意中人否？”太妃望着小宫女离去的背影，满目慈爱，抬眸看向身旁站着的嬷嬷，掩嘴轻笑，“月儿从小被你培养的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她若是有了意中人，不管身份高低贵贱，哀家亲自下旨替他们做主。”
嬷嬷同样笑道，“先替月儿谢过太妃，不过依照奴婢对月儿的了解，她应当是还未曾遇到合心意的人。”
太妃深深地叹了口气。
月儿？听着二人的谈话，曲挽歌心底忽然明了，嬷嬷和太妃情同手足，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经历过岁月沧桑，同样淌过宫中数十年的尔虞我诈，叫月儿的那宫女能让两人如此疼爱，关系定然匪浅。
殿内的珠帘被掀开，身着粉衣的女子走进了来，她容貌生的端庄秀美，文文静静地让人很是心生怜爱，偏偏姿态随意洒脱，蹦蹦跳跳地走进来，很容易叫人忽略这美感。
“秦香参见太妃。”秦香在太妃跟前停下，朝端坐着的太妃行了个大礼。
太妃怒瞪了她一眼，“堂堂东湘公主，能不能有些公主的样子？回宫这么多年，哀家让嬷嬷教你的礼仪都忘记了吗？”
秦香委屈地道，“香香在宫里头没有娘亲，父皇也不疼爱我，要是连这点仪态都不能随心的话，那岂不是要憋死了。”
曲挽歌脸颊一黑，从前在半坡山的时候就这样，秦香惯是会用这种方式去讨师父和师叔同情，就连她都被这小魔女骗过许多次，偏偏这招还百试百灵，放到太妃前更是如此。
东湘皇室，太妃不知为何最为偏爱的就是秦陌和秦香这对兄妹，秦香在外头受了许多年的苦，是东湘皇室的沧海遗珠，东湘皇室不知背地里下了多少功夫才将她寻回，当然要捧在手心里，而秦香在半坡山那几年，一样是太妃心头的那根刺，一碰就心疼。
当下，她责怪的眼神就软了下来，温和嗔视道，“起来坐吧。”
秦香吐吐舌头，一屁股就坐在了曲挽歌的身上，眨巴眨巴眼睛，“倒是不知道王妃嫂嫂也在。”说罢，她视线转向一旁的曲悠然，“呦，曲丞相府的悠然小姐也在啊。”
曲挽歌嘴角不动声色地往外一抽，以前怎么没发现小魔女还这么会演戏，她前脚刚一来太妃这，后脚秦香就跟了过来，哪里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摆明就是秦陌还不放心她，所以路过华香殿的时候通知了秦香，让秦香过来照应照应罢了。
所以太妃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秦香应该都是提前知晓的才对。
曲悠然微僵的嘴角就连那最后的一丝弧度都快要保持不住，若非因为太妃即将寿辰，今日还未打听到太妃的喜好，她早就回曲丞相府了！
“悠然看天气不错，恰逢爹爹进宫，就想顺道来看看太妃。”曲悠然略显尴尬地抽抽嘴角，“恰逢大姐姐也来宫中，还真是巧了。”
“是巧。”曲挽歌唇角勾了勾。
“不知太妃近来喜欢什么呢？”曲悠然撑着面上的笑问道，要是曲挽歌和秦香没有来太妃这，或许她还会跟太妃寒暄几句，可现在已经容不得她墨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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