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摇摇头,回身走向门外。
隐星端着汤药正好撞上秦陌,轻轻一礼,她皱眉望着房中,担忧地道,“挽歌小姐她......”
“怕是最近这几日有的受。”秦陌说着,轻声咳嗽了下,俊颜涌现一丝不同寻常的苍白。
隐星面色晦暗,想想昨日也是后怕,本来殿下是想来挽歌小姐房中寻她商议七日后大婚的要事,谁知挽歌小姐竟然昏倒在了房中,整个人血脉逆涌,黑气缭绕,若非殿下......
可殿下内力的本源有限,这样下去,可是两个人的身子都得拖垮了。
“殿下,属下将你的那份汤药放在了书房。”说罢,隐星抿着嘴唇走进曲挽歌房中,秦陌不愿在里头多待也是因为怕曲挽歌看出什么缘由来,隐星冰雪聪明,又怎会想不到。
曲挽歌坐在床沿上,沉默地叫人有些心悸,隐星走进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强颜着挤出一抹笑来。
“挽歌小姐怎么了?”
曲挽歌不语,只是那盯着地面的眼神缓缓上扬,看向隐星。
隐星笑容微僵,走近着把汤药放在桌上,避开曲挽歌的眼神,边放边道,“挽歌小姐近来身子有些虚弱,过几日与殿下成亲,怕是有的累,这是调理的汤药。”
“可是秦陌要你给我送过来的?”房间内沉寂了一会儿,曲挽歌突然开口,连那一双瞳仁都是紧紧地盯着隐星,像是要透过她看穿她心中所想般。
隐星眼神再度躲闪,“殿下在意挽歌小姐,自然是希望挽歌小姐把身子养好。”
曲挽歌继续沉默。
隐星看了曲挽歌一眼,伸手将秦陌遗落在曲挽歌房间中的奏折收起,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那不大却布置典雅的房中,只剩下曲挽歌一人,她突然轻笑,她到现在才想明白,为何她体内的暗毒封印每次邻近崩溃的时候总是被加固,就在刚刚,她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今日醒来,之所以觉得头痛欲裂,是因为昨日一回到房间,她体内的暗毒封印松动,暗毒溢出,最后发作,当时她全身黑气缭绕痛不欲生,连喊叫的勇气都没有,也就昏过去了。
可暗毒汹涌,一旦发作,哪里会这么轻易地熬过去?要是轻易,也不会折磨她十余年。
曲挽歌穿戴好衣裳,盯着那碗汤药半晌,一口仰尽,汤药浓郁,但没有苦味,似乎是特意被人稀世了其中味道,喝起来跟水一样,怕是隐星知道秦陌不喜喝苦药,所以特意创了这么一个可以让汤药保存药性,但味道消失的方子。
御书房内,门被打开,隐星抱着奏折走进,把奏折小心地放置在桌面上,然后退到一旁久久不语。
秦陌手中的笔尖顿了顿,冰冷的双眸微微抬起,挑眉道,“还有何事?”
隐星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了秦陌的神色两眼,才道,“王爷,挽歌小姐当真察觉不到内力封印的事情吗?”
秦陌抬起的双眸重新落下,继续批阅着手中的东西,“内力封印不是她设下的,不会知道是谁加固了。”
可......挽歌小姐刚刚在房中的反应,当真是察觉不到吗?隐星吞咽了口唾沫,悄悄地又抬眼看了眼秦陌,“要不王爷还是跟挽歌小姐讲了这事儿吧。”
而且让挽歌小姐知道她家王爷的好,不是更好吗?
“退下。”秦陌淡淡地道。
隐星小脸苦下来,只能往外走去,在走到书房门边上的时候,她又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挽歌小姐当真绝对猜不到内力封印的事情。”
“自然。”秦陌格外有耐心地再次答道。这封印手法高超,一看就不会是曲挽歌自己所为,倒像是哪两位武林中的世外高人的手法合集,光凭借曲挽歌,怎么能知道?
“你是如何知道我猜不到的?”
‘咔嚓’秦陌手中的笔杆断裂,他凝神地看着被笔尖甩落在奏折上的几滴墨。
“隐星告退。”隐星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同样是吓了一跳,寻声过去,只见曲挽歌姿态闲适散漫地依靠在秦陌书房的门槛上,外头守门的暗卫对曲挽歌向来是畅通无阻,竟是连通报都省了!
她看看自家王爷,再看看曲挽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毕竟风暴在即,逃命要紧。
“你......在外面听了多久了?”秦陌蹙眉看向她。
曲挽歌浅笑了下,“怎么?你家暗卫都不拦我,我想听多久不是就能听多久么?”
秦陌低头不语,把碎裂成两半的上好毛笔放在桌前,重新伸手拿了一支,恍若无事的继续批阅起奏折来。
曲挽歌双臂怀抱在胸口前,视线先是在那碎裂的毛笔杆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向男子手旁还未来得及喝的汤药上,汤药热气萦绕,看来是刚摆上不久。
“不喝药吗?”
秦陌批阅奏折的手顿了顿,他缓缓地放下毛笔,皱眉盯着那汤药看了一会儿,伸手拿起慢慢地喝了起来。
越喝,他的双眉就抿的越是紧,曲挽歌本是心头憋着一股气进来的,现在看他这幅模样,不由得失笑,这人究竟是有多怕喝药,明明那药的味道都已经淡的跟水一样了,他还能这么惧怕。
‘啪’药碗轻轻叩击在桌上,曲挽歌伸头一看,居然还没见底,她重新板起脸,淡淡地道,“喝完。”
“不喝。”秦陌继续批阅奏折,这回是半点不愿意理会曲挽歌了。
轮到曲挽歌皱眉,她自然是知道要让秦陌喝药是有多难的,他肯喝就不错了,喝完确实是有点难为他,就在曲挽歌准备放弃的时候,她身后开着的小窗后头,传来唏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