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诗燕暗暗讶异,不禁佩服起谭玉冰的观察力,又再问道:“还有呢?你还有什么发现?我洗耳恭听。”
谭玉冰道:“你如果不觉得我冒昧,那我便继续说了......据我推测,你应该是萧大夫的亲生女儿,而你的父亲,至今仍然活在世上,只是没有跟你们母女在一起......他的身份,应该就是那张画卷的主人,也是送我们来此求医之人......他的真名我不晓得,但以你母亲的反应来看,你的父亲应该是姓吴......所以你的本名,应该不是段诗燕,而是吴诗燕......你母亲之所以不让你冠上父姓,很有可能的原因,是你母亲不想让你父亲知道,他有个亲生女儿在世上......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萧大夫要隐瞒自己丈夫这件事。”
段诗燕悲愤接口道:“因为我父亲,是个负心汉!当年不顾我母亲苦苦哀求,仍然狠心将她抛弃,一走了之,又因为我母亲太过痴傻,都给自己丈夫无情抛弃了,她仍极力为对方在着想,不想藉由责任去强留、不想利用骨肉亲情去逼迫,不想让那个人觉得歉疚......”
段诗燕愈说愈是激动,不禁握紧拳头,续道:“就因为这个傻理由,她即使发现了自己有孕,也不敢声张,独自躲了起来,找到一个地方待产,生下我以后,三岁前也都托人照顾,直到三岁后才将我接回身边,对外皆声称是领养来的女儿,不只另取姓氏为段,甚至要我在日常中,皆习惯称她为干娘......说是怕我父亲,私下回来看她时会起疑,所以必须小心称谓,以不让我父亲猜知我的身份,真以为我只是个养女而已。”
段诗燕话至最末,已然哽咽,续道:“所以我从小,就没有父亲……甚至我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能坦然称呼,所以我恨......我很恨那个人,很恨我的父亲!”
言及于此,段诗燕终于禁不住地,泪水滚滚而下。
谭玉冰并不打扰,只静静聆听,因为他内心知道,做为一个倾听者的角色,实不必给予太多的评论,仅需任由对方,好好地倾泄情绪,大哭一场,自己再稍微给予点支持的表示,那就足够了。
于是谭玉冰目透同情,看望着段诗燕泪流许久,终于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段诗燕的肩,更伸手去,替段诗燕抹去了面颊上的泪滴。
谭玉冰的安慰动作,本是一种职业惯性,过往他担任“天香楼主”,曾听许多花姑娘们,诉说过极悲惨的故事,每一回他听至最末,都是以这样的温柔之举,来表达一种无声的同情与鼓励。
可惜的是,这一回的场合,是出错了。
错的是他予以安慰的对象,也是他出手安慰的时机。
因为这一时刻,纪依依刚好进门,瞧见了谭玉冰的举动,她看见谭玉冰正凝望着段诗燕,一脸的怜惜,她更望见了谭玉冰伸指而去,轻抹去了段诗燕双颊上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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