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从各个方向飞了三张饭卡在她桌子上。
她握着四张饭卡拐进“兰苑食堂”,快要走到打饭窗口时看到肖焕新端着盘子她朝这边走来。
趁肖焕新还没抬眼,赶紧提腿落荒而逃。
跑到食堂外面时她上气不接下气地拍了拍胸口。
肖焕新住在“竹苑”不应该是去“竹苑食堂”吃饭吗?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涂醉玉觉得以前想见他时总觉得学校太大,怎么都遇不到,最近两人尴尬上了吧,反而跟见鬼似的,天天巧遇。
唉,真的是太墨菲定律了。
涂醉玉只好绕到远一点的“竹苑食堂”去打饭。
她提着四份饭回“兰苑”时,走着走着发现前路的氛围有点诡谲。
她一眼看去,零散的人堆里,一个男模身形的男生正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她走来。
迫在眉睫时,好在苍天在旁边留了一条小路,涂醉玉退了几步,猛地拐弯从小路那边绕回了宿舍。
涂醉玉从阳台衣架上摘下白大褂套在身上,拿着化学实验手册便下了楼。
A大化学楼就在教学楼旁边,两栋楼之间隔着一条小路。
路的两侧种满了两排高高的玉兰树,玉兰花开到了末尾,有些抱不住枝叶的花瓣散落在路边。
涂醉玉停下脚步,蹲下去捡起一朵躺在绿草堆里的花瓣,本应该是洁白雪嫩的,却因为离开了树枝没有了养分供给而泛黄泛枯。
她又在旁边看到一朵应该是新鲜落地的,花瓣底部带着浅淡的粉红色,往上是莹白色,花瓣中央还有一根浅绿色的花蕊。
涂醉玉看花得仔细认真,没听到脚步声靠近,忽然间发现视野被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给罩住了。
她白皙的指尖捻着花瓣猛地站起了身。
“你在这干嘛呢?”肖焕新问。
涂醉玉眼神闪躲着抓了抓头发,轻声说:“我去实验室。”
肖焕新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发现你最近挺热爱运动的啊。”
涂醉玉心想自己已经好久没去过操场跑步了,说来最后一次去还是被肖焕新带着去减肥的。
她有点不明所以地问:“此话怎讲?”
肖焕新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她云淡风轻地说:“每次遇到,你为了不和我打个招呼,宁可多绕个几百米甚至上千米,你不累吗?”
涂醉玉才知道自己每次闭着眼睛东逃西窜全都被他看进了眼里。
尴尬不可怕,可怕的是别人发现了你的尴尬。
“不累。”涂醉玉低着头说。
不逃避,那要她怎么办?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像以前一样继续厚颜无耻地缠着他吗?
她好歹也是个女生,也有自尊,也知道别人不愿意为你开的门,一直去敲是很掉价的。
过去为了和他多聊天,她绞尽脑汁地去想话题,透支了所有的勇气。
“醉玉,我……”
肖焕新话没说完就被涂醉玉打断了:“别说了,我要赶着去实验室了。”
她不想去听什么“你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之类的话,这样的话真的很伤人。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不需要解释。
死就死了,死得明白一点和死得糊涂一点于她而言没什么区别。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她。
肖焕新看着涂醉玉再次仓皇逃走的背影,眼里氤氲着湿气。
他的胸中一阵闷疼。
他每天都绕远路去“兰苑食堂”吃饭就是为了能多见见她。
她却一见他就跑。
他要如何告诉她,他有感情障碍,他是个情感残疾人,让她站在原地等他,等他痊愈再回来爱她,这可能吗?可以这样做吗?
要是他永远摆脱不了原生家庭的阴影,克服不了心魔。
那又该怎么办?
涂醉玉走到实验室内心还久久不能平复。
她深呼吸几口气,心绪才渐渐稳定。
她蹲下身从试验台下白色柜子里抽出一副天蓝色的一次性丁晴橡胶手套。
戴上后往上面扯了扯,活动了下天蓝色的手指。
她左手拿着玻璃试管,右手拿起一根黄色的试管刷往内壁抽拉起来。
然后用清水冲了冲,直到透明的内壁附着的水既不聚成水滴,也不成股流下,才放到旁边的木质试管架上。
肖焕新训完练把外套脱了提在手上,背后浸湿了一层汗,刚迈进宿舍楼就听到一个男生打着电话往外走:“卧槽,我们学校的化学实验室刚刚爆炸了,我刚好经过,一声巨响炸在我耳边,吓死我了。”
肖焕新脑子一片空白,回头追着那个男生跑了出去,一把拽住那人,情绪很激动地问:“有人员伤亡吗?”
那男生被他抓得一怔,反应了一下才说:“不知道,听说有个女生还困在里面。”
肖焕新的四肢一下子就冰凉了,喉咙紧得他再发不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