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过江眠,好像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可以在打架方面赢过他,至少刚才明明已经下了狠劲儿去挣脱,但直到两人连人带椅摔倒在地,她也没能挣脱出来。
就连明明是两人同时落地,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受伤这一点,也让她觉得被不公平对待!
可是徐格,徐格在哪里?
他今天早上才说了,以后要她自己做土司卷!
想到这里,她不禁把稍有平复的心情又抛落到地沟里,哭得更加凄切。
“别哭啦,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不然你打我,我让你打,绝对不还手!”江眠伸出自己的胳膊,把衣袖往上翻到胳膊肘,放在陈恩生的面前。
他看着她,眼神里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举止失当会令她更加伤心。
“不想打的话,你咬我,我给你咬,只求你别哭了!”
虽然陈恩生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一只会咬人的狗,可她以实际行动做到了。
出于对徐格不再身边的委屈也好,还是因为感觉被江眠欺负想要报复也好,她真的咬了下去,并且不断加大力度!
和刚才不同,这一次江眠没有挣扎,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就像是一汪平静的死水,没有半点波澜。
从头到尾,只有陈恩生的心情像是过山车,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又不知不觉地归于平淡。
等她终于松开江眠的胳膊,自己的泪水也干了。
江眠搂住她的肩膀,在她的后背上轻轻安抚:“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外面的雨下得大了,啪嗒啪嗒地敲在窗台上,节奏鲜明。车流和人群也仿佛跟着这节奏加快了速度,熙熙攘攘的喇叭声偶尔传到这间小屋子里,衬托出这小屋子的安静——
陈恩生不再哭了,连抽泣也悄无声息地湮灭。
江眠在自责中替陈恩生处理好伤口,送她回卧室休息。
哭过的人总是非常容易入睡的,他帮她把被子掖好,才一个人回到沙发上,坐听屋外雨打窗台。
现在,这是一方只属于他的小天地里,安详和美好总是特别容易被他找到,就连被陈恩生咬过的地方都仿佛会开出花朵。
他带着他艺术家的眼光,将它视作一朵齿痕分明的花,甚至有些花瓣已经染上乌青,可带给他的感觉并不是疼!
想起陈恩生的眼泪,那如珠的眼泪并不是落在他面前,而是滴在他心里。给他心里留下的酸楚,远大于胳膊上的这一点疼!
对他来说,这应该是一块印记,一块能够帮他把关于陈恩生的新发现都封印在心里的特别印记。
他突然有了想画点什么的冲动,他要把这一切永恒地保留下来。
“哪怕最深彻见骨的齿痕也都有痊愈的一天,只有在他的画笔下才能永久的保存这块陈恩生留给他的印记!”他想。
他转身回到了陈恩生的书房,实在找不到白纸,就在一本书的扉页,用陈恩生用剩下的铅笔,开始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