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心中委屈,又怒又不敢言,为了让白莲衣出嫁的时候好看一点,银子她都尽量挤到备嫁妆之上,其他的则是能省则省,所以才买了这批缎子,反正想着这七八月皆是艳阳天,哪里想到会忽然下起倾盆大雨,如果知道会下雨的话,她也不会节约这笔钱了。
白宏见她不语,面上皆是楚楚可怜,那眼帘又青了一大片,想起她最近为了女儿的事情忙的脚也不沾地,心里到底是有些疼惜她,便止了骂声,“你自己去跟母亲父亲解释。”
齐氏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见白宏不在骂自己,便松了一口气。见他出去,立即将黄嬷嬷喊道跟前来:“近来也是倒霉,老太太那里好面子,只怕我这里是脱不了干洗了。”说罢,朝黄嬷嬷耳边低语了几句。
黄嬷嬷先是一愣,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赶紧点头,连忙出去,不多时就折身进来,朝齐氏鞠身道:“都办妥了。”
齐氏坐在太师椅上,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只喃喃自语道:“刘妈妈跟了我一辈子,其实我也舍不得她,可是没办法,这一次总归要有人来承担。”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一般,她又道:“不过既然是下人,就给为主子分担压力才是,黄嬷嬷,你说对不对。”
黄嬷嬷抬头正好迎上齐氏一双眼睛,只觉得像是蛇般阴冷毒辣,心里咚的一下,连忙点头附和道:“夫人说的极是,下人就是该为主子分担。”
得了黄嬷嬷的话,齐氏心里了总算舒服了许多,没有一丝的负罪感,当即吩咐黄嬷嬷道:“去拿人吧。”
黄嬷嬷颔首,退了出去。
刘妈妈还在指挥大家将餐具清点,一一放回库房里,就被黄嬷嬷领来的一群嬷嬷给压住。
“黄婆子,你疯了,凭什么绑我?”刘妈妈不服气,她跟了齐氏一辈子,在湖州时因那白月九之事,让齐氏冷落了好一段时间,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恢复了从前的地位,还没来得及风光一回,就被黄嬷嬷叫人绑了,如此她心里怎么会甘心。
最为重要的是,她并未做什么违背主子心意的事情。
黄嬷嬷一脸正『色』的看着挣扎叫骂着的刘妈妈,淡淡道:“你背地里收了多少亏心银子,自己心里有数,如今这掉『色』的大红段子还在,看你怎么解释。”
可是,何曾又给刘妈妈解释的机会,当即一挥手,示意那些个婆子道:“把她的嘴巴堵上。”
刘妈妈双目圆睁,采买的事情她一样没『插』手,到是黄嬷嬷跟夫人一起去办的,如今却把这事情赖到自己的身上来,分明就是要一个替死鬼。
她也是大宅院里混了多年的人,怎么会不明了,只是她不信齐氏会害自己,一定是黄嬷嬷教唆的,因此只朝黄嬷嬷瞪着双眼,满目愤恨。
黄嬷嬷也不看她,只叫了一个稍微年轻的嬷嬷继续接替刘妈妈清点餐具入库,便去齐氏那里回话了。
齐氏在屋子里躺着,刘妈妈叫人五花大绑堵了嘴巴押在门口跪着,几个婆子守在旁边。
刘妈妈开不得口,不停的挣扎,一面又朝地上磕头,一个接着一个,额头都见血了,房门依旧不开。
黄嬷嬷在旁边看得心惊,也知道齐氏根本不可能见她,便挥挥手,叫人将她关押起来。
这才去请齐氏去回老夫人的话。
话说玉芬因为这张过份出众的脸蛋儿,终究没能随着白莲衣去将军府,这会儿本还垂头丧气的坐在屋子里伤心难过,陡然听小丫头说她母亲遭了罪,也不信,反而骂了那小丫头几句。
只是不多时,受过刘妈妈恩惠的婆子又来了,她这才有些信了,连忙跑去找她娘,可是哪里还有什么身影,倒是那柴房里锁着一个人,不正是她娘么?
玉芬顿时吓傻了,在门口哭哭啼啼的,她娘被堵了嘴巴也说不得半句话,便立即去找齐氏,可齐氏已经去见了老夫人,只将这红缎子掉『色』一事都推到了刘妈妈的身上去。
她听闻此事的时候,半响反应不过来,她娘一直为参与采买……不过仔细一想,只怕夫人也是需要个人暂时承担此事罢了,也许这风波一过,就饶了她娘呢。
但想到自家娘还在柴房里受苦,见不着齐氏,便去正荣院求白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