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是我在人世的第一位朋友,他是城主的独子,一身的正气,否则也不会救下我,我们便算是朋友了。
我寻夕哥哥心切,想早些启程,但他强留我再住几日,我们争论不下,各人退了一步,我住三日,三日后启程出发,我与他也算是志趣相投。
他也是喜欢医术,但他父亲却为了城中百姓,逼他弃医从武,他也默默受了,私地里结实了一群医者,常常一起讨论病患缘故。
我心中理解他,他说当时救我之时,便被我身上的药香味所吸引。
独婆婆身体不好,我便常年熬药,这身上自是有一股子味道,我自己倒没怎么注意。
我心有所感,想到在药炉与夕哥哥胡织一同悬壶济世之时,便说道:“我虽有一身的医术,却是十年没救过一个人了。世人于我,从无恩德。”
良辰似乎是被我突如其来的话吓着了,惊讶的看着我,我察觉自己失言,乖乖闭了嘴,许久许久,他将手搭在我的肩上,缓缓开口:“世上终究还是好人多些罢?”
我看着远方,不再说话,我的伤痛,终究是去不掉的,那个巫师便是这世间之人,世人只会当我是妖怪烧死。
于是,我得出了结论,我对良辰说道:“他们只信巫师与祭司的话。”
良辰也缄默了,婆婆说过,上天让我停在那里都有他的道理,良辰一身正气,莫不是要来感化我,让我也具有仁爱之心,可这世人生死与我何干?
这场灾难还是来了,城中现了瘟疫,连城主都感染上了,这瘟疫来得凶猛,城中无人主持局面,良辰出面了,我本已收拾妥当,打算出发,城池却被封住了,城中之人出不去,几天后,王上的命令终于到达,让城主处理此事,待瘟疫消散,再好好慰劳城主。
这个命令的意思,便是要他们自生自灭了,良辰每日领着他的那班医者四处奔走,还是毫无用处,我倒是清闲自在,但府中人心惶惶,昨日还守着院子的家奴今日已经不见了,听说是昨夜发的病。
我本不打算出手,可良辰也染上了,我去见他之时,他还想爬起来,往外走。
我呵令他回去躺好,将我手中的手帕放在我自己的口鼻处,将两个角拉开系在耳后,没好气的说道:“你去查看之时,是不是没有遮挡口鼻处?这样容易感染的。”
他将头偏向另一边,我又说道:“将手伸出来,我替你把脉。”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你不是说不替别人看病问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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