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泰和殿内。
太后司马婺华坐在软塌上,眼神没有离开侍女托盘内的金银珠宝,言语淡淡,“说。”
“昨日,陇西王氏拜访了仙瑶阁,神女屏退了侍女,只留贴身侍卫旁听。”刘坤垂首,言语平淡直接。
“这老匹夫的侍卫这么快就赢得了神女的信任。”太后身形微顿,精心护理的玉指拂过玉盘的红色锦布,神色暗沉,
“哼,看来哀家小瞧了这孙女,不过一日,她的名气竟响遍了皇城。”太后眼里闪过一丝阴霾,眯眼顿了半饷才恢复了平静,“神女今日?”
“回太后,听闻今日神女也会去暗察司。”
“竟还不死心!”太后紧紧握住金镶红宝石耳坠,掌心传来尖利的刺痛,“哼,也是,如今名声大造,定不会和曾经一样龟缩在仙瑶殿了。”
刘坤识时务的低垂着头默不作声,侍女们也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即使对沈清欢有了新的认识,可身居高位数十年,司马婺华并不会因此刻的不顺心意改变对她的态度。
名声再响亮也不过是司马家的工具而已,只要还拿捏在她手里,偶尔的挣扎也无碍,想到此处,太后轻哼一声,便拿起一旁的菱花纹金耳坠,抚着上面精雕的纹饰,声音阴狠低沉,
“可别让那个侍女活着出暗察司。”
“是。”刘坤俯首退下,殿外晨光已破云霄,鼎铛玉石,金块珠砾。
“今儿就带这个吧。”太后微抬眼,最终拿起托盘角落的孔雀纹霞帔坠子,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此刻,如果让沈清欢知道始作俑者正闲适淡然地挑选着首饰,她定然会提刀前去叫板。
还没到晌午,她便带着南无月和武娘急冲冲地再次踏进了暗察司,只要一想到青黛还在牢里,再联想起电视里阴暗的牢房,沈清欢便怎么也放心不下。
依旧是暗察司主司官淯前来迎接,一身官服,唯唯诺诺。
“大人查得怎么样了?”
“回神女,正在全力探查。”官淯低头正色道,对来暗察司太过积极的神女有些无法招架。
沈清欢听闻,微微挑了挑眉,猜也是这样的结果,虽然有自己这神女压阵,但这个案件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个悬案。各执一词,证据不足,到最后青黛还不知会被关多久,这样的结果怕也是顺了幕后者的意。
不过沈清欢可不想让青黛在这阴森森的地方待太久,昨晚熬夜证明了她的猜测后,今日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暗察司。
偷偷看了一眼身后一言不发的南无月,沈清欢撇了撇嘴,当他的手下还真是悲催,思绪转回,她看着官淯,声音清晰明朗,“不如今日,我来帮帮大人吧。”
官淯听闻猛地抬起头,以为听错了一般,“神女的意思是。。。”
“我有办法找出真凶,但还需大人帮我备些东西。”
“神女尽管吩咐。”
沈清欢低声说了几句,也不管官淯震惊疑惑的神色,拂袖与他擦肩而过,缓缓走向审厅,只留下一句话,“麻烦大人现在把两个嫌犯带出来。”
看着少女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缓步跟在身后的南无月微眯了眼,神色不明。
一行人来到大殿的过堂厅,就像中国古代衙门一般的设置,不同的是没有衙役,站着的都是带刀的侍卫,一个个寒眉冷眼,手里的刀剑反射着冷冽的寒光,庄严肃穆的气氛瞬间蔓延开来。
沈清欢端坐在旁侧,南无月垂眼收起骇人的霸气,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隐在悬梁的阴影中。
青黛被侍卫压上来的时候,除了衣服有些许脏乱其他没什么异常。
沈清欢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看向跪在青黛旁边名叫春荣的侍女,和原主一般大的年纪,清秀可人,头发有些蓬乱,见到自己时,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反观青黛,则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官淯没有说话,恭维地看向旁听席的沈清欢,微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问话了。
沈清欢微点头,随后侧过头直直地望进少女含泪的眼中,脸上不显,语气也平淡无波,“你就是春荣?”
“是,奴婢是凤栖宫的侍女。”话音刚落,便低声啜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清欢微皱眉,演戏倒是有一套,可惜自己做了脏事却要栽赃给青黛,这就不能忍了,看着春荣那泣不成声的样子,此时她只觉得刺眼又可恶,言语间不自觉的带了些蔑视,“有些事做了就做了,以为能逃脱罪责,只是痴人说梦。”
“奴婢冤枉啊!”,春荣听闻,连忙磕头哭喊,撞在青石板上一声声的闷响让人听了不忍,不一会少女额上便猩红一片。
沈清欢冷眼旁观,看到官淯微皱了眉才出声,“本神女可没说谁是凶手,这么急着喊冤干什么。”
春荣听闻有些微楞,抬头看向沈清欢,额上的血迷了眼睛,低下头没再说话,只微微啜泣着,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让人见了便心生怜悯。
沈清欢见状有些不耐,微抬手,一旁的侍卫便拿上了一个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