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以为云渊是真的缺什么东西，含笑问道：“师尊想要什么？”
四目相对中，云渊胸腔里的潮热越发地汹涌，抓着梧樛的手也忍不住受了几分力，他喉间滑动，呼吸变得急促，像是在试图把全身所有的勇气都汇集到喉腔，须臾后，他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想要...”
“师尊，然之，你们在这儿呢！”
天地是真的无情，云渊千辛万苦才鼓足勇气的剖白，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亲切又突兀的招呼声唤回了云渊的理智和魂魄，他收回了手、凝回了神，仅是方寸间，他便又恢复了自己——清冷淡然的云渊仙人。
说来有些不公平，梧樛明明近在咫尺，可却愣是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看不懂，或者说，他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
但反过来想想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他是徒弟，云渊是师长，他若是真的往那方面想，首先得给自己扣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爱上师尊”这四个字对他来说跟“欺师灭祖”这四个字没有任何区别。
可他自诩君子，以正直坦荡立世，又怎会允许自己的脊梁骨上拴上这个罪名。他平时虽然爱胡闹，可也知道分寸，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最不能丢掉的，就是分寸。
莫晚徐步穿过月光斑驳的树林走到负手玉立的云渊身后，恭敬的说道：“师尊，面做好了。”
云渊轻轻嗯了一声，便朝着云舍的方向走去。
“师尊怎么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莫晚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梧樛，“你又犯什么错了？”
“天地良心，我什么也没干，”梧樛一头雾水，“我...我就答应明日给他做顿好吃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走了，回去吃面。”
两人往云舍走去的路上，顶着素月流天，趁着四下幽静，梧樛跟莫晚道了歉。莫晚初时微微一愣，随后便宽仁大度地原谅了梧樛，那一刻，莫晚觉得这个师弟还是很好的。
一时间，两兄弟又恢复了和好如初。
云舍内，饭桌上，梧樛看着碗里清淡淡的素面，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他并不是嫌没有肉，只是生了个无辣不欢的胃口，“师兄，厨房里一根辣椒都没有了吗？”
“别说辣椒了，辣椒把儿都没有，厨房里全是灰。”莫晚看向云渊，眼里满是疑惑不解，“师尊，我知道您是地仙，可以不用吃五谷杂粮，可怎么厨房旁的鸡也都死了？”
“鸡都死了？！”梧樛有些愕然，下一秒，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那我的树呢？”
从回来到现在他还没回过石洞，并不知道石洞附近的山茶花树现下究竟是枯萎了还是盛开着。
“你的树倒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可鸡棚距离你的树也就二十来丈的距离。”莫晚又看向云渊，眼里还是茫然，“师尊，你是忘了那几只鸡吗？”
“......”云渊似是有些心虚，避重就轻的对梧樛说道：“明日带你下山买辣椒。”
梧樛却是没打算让他糊弄过去，“师尊，你怎么个事儿？”
云渊：“......”你是在质问为师吗？？？
莫晚：“......”你是在质问师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