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岁以上,或身有残疾,重病,体弱多病,精神不正常等,入列等候发落。
医师,抱歉了。”
庞珩亲自为医师系上绳索,路过时被人精准吐了口痰,那人暗自骂他,奸人,没骨气,孬种。
三条妖蛇,进去两条查抄药材和金银。
剩下的一条懒散地坠在队尾,眼神似有若无地关注着他。
疑心混杂着好奇。
送上门的好机会,岂能不将这份好奇勾到底?
笑眯眯地给人一巴掌,要张口叫骂,不安分,再来一巴掌。庞珩用了点巧劲,瞧着变形轻柔的动作,却透了十成的力道过去。
两巴掌扇掉了三颗牙,口里满是鲜血,下巴错位,合起来十分别扭。
那人的眼神已经从愤怒怨恨,变成了疼痛和害怕。
何必呢?
欺软怕硬很好玩吗?
“说的没错,可世界上并不需要那么多真话。等到了血池里,你的嘴里,喉咙里,甚至肺里胃里都浸满恶臭的血时,怨恨才算有作用。现在就省省力气吧。”
原本还一脸看好戏的妖蛇,登时警惕地站直了身子。
一个凡人,怎么会知道炼血池的方法?
妖兽清理城池,无非老三样。尸体多的建鬼池,养一片尸地奴役恶鬼。活人多建血池,用鲜活涌动的血液,祭炼污浊的武器。修士多用魔池,极其昂贵,只取修士的金丹与丹田,上百位修士才能养一方巴掌大的魔池。
除了魔修,修士都知道得不多。
凡人更不可能!
唯一的答案,此人就是个魔修!
妖蛇如临大敌,深绿色的竖瞳紧紧盯着庞珩。
怪不得他不怕,原来......
疯狂用识海中的鳞片求助,简单迅速地说明了情况。它们决定从身后偷袭,“明俞,你上去再试探几句,拖延时间,我让明可去通知祭司。”
被唤作明俞的妖蛇,握紧了腰间的蛇形剑。
神识谨慎地扫视,却全然看不出问题。
自己是四阶,难不成他是五阶六阶,才会如此深不可测,难辨真假?
不妙啊......
首领它也才五阶,还出战在外,还是往上通报更为妥当。
“大人为何这般看着我?小人说得不对?”
“怪就怪在......你说得对。”
明俞微微按剑上前,皮笑肉不笑,阴狠邪魅,居高临下。
他似是笨头笨脑,反应迟钝地反问道,“小人不明白,还请大人恕罪。”
这副做派,反而让明俞糊涂了。
血魔鬼三修,身上都有奇怪的味道。血腥味,腐尸味,下水道老鼠的恶臭味。
对人族或许不太浓烈,对妖兽可是“百里臭”。
怎么会一点味道都没有?
反倒是......
这人的魂魄里,似乎有点妖气。
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与站到有利位置,准备一齐动手的明宁相视一眼,瞬间出手!
一前一后,两把蛇形剑刺来!
后心,丹田!
战斗突如其来,凡人的队伍瞬间慌成一团,想跑的拉倒了腿软的,左右跑的拉扯着前后跑的,最后像一团毛线球般,全都绊在一起了。
他们还在互相指责埋怨,怪别人拖累了自己。
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谁又比谁特别呢?
处在战场中心,腹背受敌的庞珩,稳若泰山。只见他衣服下突然鼓胀起来,似有巨蟒盘身缠绕。
蛇形剑刺碰,瞬间崩断!
妖蛇当机立断,化剑为爪,前后利爪一划!
普通的凡人,这一爪势必被割成两半!
“哥!不行!”
明俞甩着被震麻的爪子,迅速灵活地往后退去,蛇尾趁机一甩,嘶!骨头断了……
即便被什么保护,凡人也该被这一尾巴震碎了。
他怎么还好好站着!
明宁瞄准没有保护的脑袋和脖子,再度攻来。
疾风透着锋锐的血腥味。
爪子上满是干涸的血迹,手掌手臂惨白发紫,指尖却红艳得骇人。
庞珩手臂一挡。
铛铛铛的打铁声,爪子翻折,淡粉色的鲜血滴滴答答,覆盖在通红的枯血之上。蛇妖的利爪不比猫妖,多靠偷袭,正面并无优势。
明宁双臂被反弹的力道震麻,顾不上指尖鲜血淋漓,厉声质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两波攻势下,竟然未曾撼动半步!
“小人不明白。”
无辜愚钝的笑容,甚至没有真正出手,就伤了两条四阶妖蛇。
在明宁它们看来,格外渗人。
人族果然阴险……
“我不管你是谁,就算杀了我们,杀了整座城的蛇族,外面也早已沦陷。孤城一座,你一个人能守多久?”
拖延时间。
妖蛇祭司带着守城军来了。
明宁察觉到同伴的到来,脸上的表情都轻松了几分,挑衅地冷哼道。
“小人为何要守?”
“不守城,南逃吗?”
“为何要南逃?”
句句反问,给明宁问住了,颇有些气急败坏,“你一个人族,难不成还要赖在妖族阵地当奴隶?就算你敢当,也没妖敢要啊!”
五阶的外来修士,六阶的大妖都不敢轻易接下。
说不定就是陷阱。
“小人……”
话未说出口,被身后猛烈的袭击打断。
从修士手里收缴的符文,毒药,长剑,一股脑地甩来,疾风骤雨,歇斯底里。
明俞扯着地上的一串凡人,迅速后撤。明宁连忙顺杆爬上了房顶,与站在祭司身旁的明可汇合。
“哥!你的手……”
“没事,此人古怪!祭司,往上通报吧!”
被唤做祭司的妖蛇,不过四阶巅峰,体型较为丰腴圆润,乃是一条母蛇。
它望着安然站在原地的庞珩,皱眉深思。
神识扫了无数遍,得到的不过是明可它们同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