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且先回去罢,这里还有奴婢呢。”钟嬷嬷连忙来打圆场。
“儿臣告退。”陆暄仪福了一福,就扶着流影走出了衍庆宫。
“娘娘,太后会不会真的......”
“不会,别担心,”陆暄仪忙道,心里仍然突突地跳着:“母后心中掌握着分寸呢,只要蛇一日不出洞,母后也会沉地下心气来和我一起演完这场戏。”
其实,陆暄仪原本只是打算知会太后一声,可太后却还真的生了薄怒,竟敢有人把注意打到了她的孙子头上,叫她如何能忍?于是便做了主张,要配合着陆暄仪一起唱这出婆媳离心、太后皇后失和的戏来。
倘若赵昀在路上一切顺利,那么再有半个月,赵昀就该回宫了,如果那人忌惮皇帝,这些时日就一定要出手了。错过了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下一次赵昀不在宫中就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晚膳时分,不知是入冬的第几场雪洋洋洒洒地飘落了下来,不知是不是孕中多思的缘故,陆暄仪头一回觉得这个冬天竟然这样漫长,看不到春天的曙光。
亥时,颖昭容生下了一位公主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这个孩子也正是赵昀的八公主。不过,因为八公主身形太大,足足有八斤。颖昭容此次生产吃了不少苦头,太医甚至还表示,颖昭容今后还想再孕育子嗣,也是极为渺茫的事情了。
不过,八公主怎么说都是陛下的骨肉,是天家公主,诸多赏赐流水般地进了衍庆宫,为此,陆暄仪又让宋嬷嬷好好清理了一回库房,送了不少宝贝。
初七这日,八公主办洗三礼,架势是一点儿也不输给当初文茵、璟晔办洗三,宫中来观礼的妃嫔和外命妇们络绎不绝。八公主也有了乳名,唤作晏芳。
太后也格外高兴,在慈寿宫中连摆中午、晚上两场宴会,因着天气晴好,更是难得地在畅音阁开了戏,宫中的所有奴婢都赏了三个月的俸银,当真是阖宫欢庆。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慈寿宫的晚宴即将散去时,一个鬼鬼祟祟的中等身形的黑影悄然出现在了钟粹宫,他身手极好,如猫般没有发出一丝异样地声响来。今日为庆祝八公主洗三之喜,阖宫上下都沉浸在喜悦和欢快中,钟粹宫的几个妃嫔一向不得宠,加上安淑容萧氏去世还没有几天,整个钟粹宫几乎形同冷宫一般。
阴森,诡谲。
只有宫门口还有两个值夜的内监,但也已经喝地醉醺醺地快要不省人事,其他的殿阁,也不过只看到了一个内监的身影。
那人心中暗暗得意,不慌不忙地,也不费什么力气地从长窗闪进了戴美人的阁子。
阁子中的碳火也几欲燃烧殆尽,戴美人的身上裹着两床厚重的被子,脸朝着墙,瑟瑟呜咽,这般模样委实看着可怜。
那人站定,赫然从怀中摸出了一条白绫,一寸寸地绾在自己的手上,待得尺寸合适,心跳也平稳下来,便悄无声息地走到床前,瞧定了床上躺着的女子后,便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白绫勒住了戴美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