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宫。
大皇子眼神不善地盯向瑟缩肩膀的三皇子,极力压制怒火:“三弟,你适才是何意?”
萧明麒安抚他,转动着那点唯一的聪明劲:“大哥你莫气,你仔细想想若是这案子全由着谢相他们查,真查出了什么,功劳也是他们的,可若是在规定时限里没查出来,父皇那里他们便不好交差。”
萧云朗眼眸一转。
“你是说……”
不等大皇子将话说完,三皇子便兴奋点头,随即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皇子想他这草包三弟竟也有点可取之处嘛,那般蠢笨的脑子也能想出将这下毒案陷害给萧焕驰的法子。
三皇子默默心喜,他大哥果然懂他啊!等谢相查案时,他们就暗中拖后腿,最后在找机会将功劳抢过来!
翌日,相府。
前院厅堂中,谢怂怂叹气,遂喝掉手中的暖茶后道:“所以,我为什么又要查案子?”
林知许:“皇上信任。”
陆缊:“瑾儿好厉害。”
明怀:“能者多劳。”
太子殿下视线若无其事从陆修撰身上飘过,陆缊莫名背后一凉。
萧焕驰:“不过是怕落人口舌,前来朝见的使者死在了京都,就是没有凶手,期限到来之日,也要平白出现凶手。”
众人:“……”
太子殿下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在说凶手就是他爹似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诏狱丞弱弱插话:“这案子也不难查,那使者既然是在宫中被害,想来那凶手也必定在宫中。”
众人又转了视线看他,片刻后,谢今安点头:“此话当真有理。”
诏狱丞沉默。
这夸赞的话听着为何如此怪异。
林知许:“能够接触到昨晚宴席的人除了除了皇上宴请的嫔妃和臣子和各国使者,便是一众宫人。”
陆缊接话:“君玉的意思是说下毒者极有可能是在这些人中?”
林知许点头。
“皇上的诸位妃子不可能是凶手,”谢今安斟酌着说:“大臣也可去除,昨日宴请的大臣除了你我几人,便是御史和几位尚书,毒杀使者也没任何好处拿,何必犯险。”
谢今安微微抬眸,接着道:“如此看来,这凶手便锁定在了使者和接触宴席得宫人上。”
明怀:“死去这使者的国家是众使者国里国力最为弱小的,若当真是其他使者下毒,即便最后找出真凶,想来他们的国主也极有可能会选择忍气吞声。”
“孤倒觉得凶手会是那些使者。”
萧焕驰悠然开口。
谢怂怂望向他,眼眸明亮。
太子殿下微扬唇角:“这使者死在京都,若那国主真要追究,也是该和父皇叫板,可云朝国力强盛,那国主并不会行如此愚笨之举。”
太子殿下:“但父皇却不会选择就此了结,定会掘地三尺找出真正的幕后之手,届时他定会让人带兵打上凶手和死去使者的王国,以扬云朝国威。”
谢今安:“如此来说,凶手便是在那宫人之中了?”
太子殿下颔首,复又轻笑:“是那宫人身后的主子。”
众人:“?!”
萧焕驰:“若背后没人指使,给那下毒的宫人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谢今安叹气。
这都什么事啊?原本以为只用抓下毒的宫人,现在听萧焕驰这一说,敢情还有抓那宫人的主子了,而能在宫里当主子的,也就屈指可数了。
其余几人也面露难色。
最后还是谢怂怂道:“你我先查案子,将凶手抓出来,最后该如何处置,自有皇上定夺。”
有了谢今安的话,其余几人也犹如吃下了颗定心丸。
谢怂怂起身:“走吧,趁着时辰还早,入宫找凶手!”
他们几人要入宫找凶手,太子殿下自然不能跟着同路,先行离开之时,他寻了时机将谢今安拐到了书房,好一顿亲。
一盏茶后。
陆缊盯着谢今安看。
谢怂怂移开脸。
陆缊:“瑾儿你嘴为何这般红?”
明怀三人:“……”
谢怂怂:“咳,适才喝茶烫的。”
陆缊关心:“可疼?”
谢怂怂摇头。
明怀三人:“……”
遂挨个向陆修撰投以同情的眼神。
陆缊:“?”
入宫后,谢今安先去向萧宗帝禀明来意,萧宗帝自是同意。
有了萧宗帝的口谕,谢今安便带着京武卫逐一将昨晚宴席上的宫人找来,最后去向萧宗帝回禀时,只没想到会遇上大皇子几人。
大皇子笑:“看谢相这神情,想来是抓到那凶手了?”
“并无。”
大皇子:“想来也是,不过才一日,凶手自然是不好找的。”
谢怂怂淡笑。
大皇子又扫过他身后的几人,眼中一丝暗意蓦地出现又消散。
三皇子却不如他那般沉得住气:“几位大人也是来查案子的?”
林知许:“此案大理寺确有职责所在。”
诏狱丞不语。
陆缊微微一笑。
明怀垂眸不语。
大皇子视线从陆缊身上游过,叫住了还有喋喋不休地三皇子。
等大皇子一众人离开后,明怀靠近陆缊,轻声说:“我怎么发觉大皇子看你的眼神十分奇怪?”
陆缊:“?”
陆缊:“有么?”
明怀点头。
陆缊:“……”
他二人身后的林知许回头看眼远去的大皇子几人,随后跟上了前面人的脚步。
昨晚宴席的宫人虽全数找到,可经过一夜审问和排除,到东方浮现一抹白色时,谢今安几人发现竟无一人是凶手。
“怎么会?”
相府里,谢怂怂来回踱步,喃喃道。
坐在位子上的几人也纷纷眉头蹙紧,林知许眼眸一转,正要开口时,便见赤霄疾步从外面冲了进来。
“谢相不好了!”
赤霄冲到谢今安身侧,一把抓住他的手:“殿下被刑御司的人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