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走了。”
谢怂怂微弯唇角:“好。”
萧焕驰离开约莫半盏茶后,明湘拿着暖好的衣裳敲响了寝房门,在得到谢今安的应允后,她才进来。
明湘将衣裳挂于置衣木架上,浅声说:“小相爷,您且先换衣,奴婢去叫人叫早食送到厅堂去。”
谢今安:“好。”
而太子殿下前脚刚暗中回到东宫,后脚便有刑御司的人到来。
萧焕驰眸色淡淡地看着来人,几息后太子殿下够勾唇一笑:“不知夏大人到东宫所为何事。”
被称夏大人的刑御司垂眸,嘴角崩成条直线,回道:“奉皇上之命,来请太子殿下前往勤政殿。”
萧焕驰:“怎么,父皇是怕孤不配合。”
夏大人并未再做回答。
萧焕驰起身,率先出了门,夏大人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齐贵人正跪在嘉兰皇后宫里,眼含清泪哽咽着说:“还请皇后娘娘求救救嫔妾的孩子,桦儿他平日里一向乖巧,如何会做出这等错事啊!”
昨日,四皇子被关进保宁殿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里,传遍了皇宫内外,齐贵人正在宫里绣着给四皇子的护袖,便见宫人神情焦灼地进来,跪在地上将四皇子的事儿禀与她。
齐贵人眼前一黑,险些没坐稳,脸色刹那褪得惨白,她抓住桌沿缓了几息,而后奔出门直奔勤政殿,谁知萧宗帝此时已经去了萧贵妃宫中。
齐贵人又转道去萧贵妃那里,却不曾想被拒之殿外,萧贵妃身边的掌事丫鬟拦殿门处,道:“齐贵人安,皇上说了他谁也不见,还望齐贵人早些回去,莫要惊扰了皇上和我们娘娘歇息。”
齐贵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却只能看着殿门在眼前一寸寸关上,她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宫里,一点点熬到天色将明时,去了嘉兰皇后宫中。
嘉兰皇后听她哭诉完,先是将人安慰一番,随即道:“本宫会替你向皇上求求情 。”
“嫔妾多谢娘娘!”
齐贵人抓住了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送走齐贵人后,灵芝将嘉兰皇后喝得补药端来,嘉兰皇后用完后同她道:“将本宫昨日新的得的几件玉器给六皇子送去。”
“是。”
灵芝离开。
嘉兰皇后则被另外一名丫鬟扶着去了榻上小憩。
与此同时,保宁殿。
四皇子看着送到眼前那两样素菜,久久未将食盒接过去,直到太监催促,他才抬手,那太监见他接了立刻转身,四皇子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刻意的呸,太监小跑着出了保宁殿后,殿门又再次禁闭。
萧明桦在院中久立,直到提着食盒放手被冻得通红他才回神一步步踏上石阶进了屋子,屋子里只烧着一炉火炭,这火炭是下人用的,烟气浓熏人得很。
萧明桦将食盒放到缺了一角的木桌上,并未动它,屋外守着那名京武卫,保宁殿周围也被萧宗帝明里暗里安排了人,萧明桦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为什么萧焕驰就这般好运?
四皇子死死盯着炉鼎,眼神怨毒。
不就是皇后的嫡子,不就是有个国相当讲师,凭什么他就能这般众星捧月,而他就要被忽视,如今连一个低贱的太监都敢给他脸色看了,四皇子的手捏得咯咯直响,他咬着牙怨恨地咒骂着萧焕驰。
“大哥,你说老四他还能翻身么?”
宣和宫中,三皇子歪着身子坐到放了软垫的宫凳上,嘶着气问半躺在软榻上的萧云朗,大皇子闻言,摇了摇头。
“为何?”
萧云朗嫌弃地瞪他一眼。
“怎么你想老四出来?”
三皇子:“四弟好歹是我们的盟友。”
大皇子:“……”
大皇子无力地说:“少了个老四你便少了个对手,如此幸事,三弟你该高兴才是。”
三皇子一愣。
“大哥你说得有道理哎!”
大皇子:“……”
忍忍,这蠢货还有用。
三皇子又道:“只是这次有让太子逃脱,不过好在他被打了十大板,也不算一无所获!”
三皇子不提还好,一提大皇子险些没绷住脸上的表情,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三皇子。
三皇子后知后觉:“……”
是哦,太子挨打,他和大哥也没逃过。
三皇子闭嘴不开口了。
碎琼悠悠扬扬地落下,覆盖了京都,在各国使者相继离京后,距离使者毒杀案一事也过去了半旬,而在此期间萧焕驰也被无数次召往勤政殿由萧宗帝亲自问询。
齐贵人从嘉兰皇后那里知晓了皇上是铁了心要查这事,若是四皇子当真无辜,也不在乎这被关的时日,嘉兰皇后见齐贵人哭得可怜,便暗中让她给四皇子送些冬日里用的衣食去。
齐贵人自然是感激涕零。
东宫。
谢今安趁着萧焕驰又被萧宗帝叫走,将赤霄和玉兰叫到后院,三人聚在一起小声密谋:“赤霄,若是萧焕驰回来得早,你便负责拖住他。”
赤霄对谢今安直呼太子殿下名讳已经习以为常,闻言重重点头。
“玉兰,你负责将房间布置好。”
“是!”
末了,玉兰又疑惑地问:“谢相,您是如何想出这些稀奇古怪的法子的?奴婢简直是闻所未闻。”
赤霄也点头。
谢今安:“……”
谢今安搬出万能挡箭牌:“书上看到的。”
前几日,谢今安听玉兰说起嘉兰皇后给六皇子贺生辰的事,莫名就问了一嘴,谁知玉兰叹了口气,说皇上和皇后怕是早就忘了萧焕驰的生辰,自从太子殿下十岁后每年的生辰便和平日里一般,倒是陈妃娘娘会在萧焕驰生辰之日给他送份生辰礼来。
谢今安听后,简直心疼死他男朋友。
随即便有了替自家男朋友贺生的念头。
是夜。
萧焕驰回来,见原本该离宫的谢今安正站在前院地廊下,他怔愣了片刻,随即快步上前,握着了谢今安露在外面的手,皱眉:“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伺候的宫人呢?”
“我特意支开的。”
说着,谢今安将手从萧焕驰的铁掌里挣脱开,从袖口里摸出一条黑布,微微仰头,笑吟吟地说:“萧郎,闭眼。”
萧焕驰照做。
视线被遮挡,却并未影响萧焕驰的步伐。
他一边和谢今安往后院走,一边挑着声问:“瑾郎,这是在和孤玩什么?”
谢今安见他走得比自己这个没遮眼睛的人还稳,不禁惊叹,听到萧焕驰的话,他嗓音愉悦地回:“马上你就知晓了。”
绕过前院走廊,又穿过了后院的花园处,萧谢二人停在了后院厅堂处。
谢今安站在萧焕驰身后,手握住黑布末端,嗓音带笑:“萧郎,可以了。”
萧焕驰抬手推门。
门开的瞬间,遮住眼睛的黑布落下。
谢今安清润嗓音落进耳中,萧焕驰听到他说:“生辰喜乐,萧焕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