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知府:“???”
动作快过大脑思考的赤霄,一把将郝知府的右肩按住,随后将他的手反剪在身后,做完这一切的赤霄,抬眸去看谢今安,语气激动:“谢相,您没事吧?您让我抓郝知府做什么?”
“等下和你说!”
谢今安只来得丢下这一句话,便被黑着脸的太子殿下拽着袖子拖走了。
徒留下前院里一众人面面相觑,京武卫统领看一眼对面的山匪,再看一眼正按着郝知府的赤霄,随后回头看到正打算偷偷摸摸溜走的师爷,统领大手一挥。
“把那人逮了!”
“是!统领。”
胖师爷被两个京武卫一左一右夹在中间,肥得几乎要流油的脸上涕泪横飞,哀哀哭叫着告饶。
郝庞扭着短粗的脖子偏头,眼中神情惊恐万分,厚厚的嘴唇翕动,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不复先前找到山匪寨子时的激动,变得干哑:“这,这误会啊!”
“是不是误会,等谢相和太子回来自然会知晓。”
赤霄按着他的肩,笑意冷淡。
郝知府简直欲哭无泪,等瞥见对面冷眼看着自己的白瑾云和傅惊山,郝知府身体一颤,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哎!”
赤霄拽住郝知府的官服后领子,没让他脸着地,他伸脚踹踹一旁两股战战的胖师爷,不解:“你们家大人是做啥亏心事了,吓成这样?”
胖师爷抖着身体,嘴张张合合可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索性同郝知府一样,两眼一翻晕了。
两名夹着他的京武卫一时不察,没来得及拽住,胖师爷啪叽一下脸着地,肥大的身躯和地面亲密接触,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这画面颇有些惨不忍睹,赤霄和京武卫统领同时别开视线,倒是对面的白瑾云冷笑,吐出两字:“活该!”
赤霄眼皮微缭,京武卫统领轻眯眼眸,白瑾云身侧抱着手站着傅惊山神色冷冷回望,赤霄和统领内心嚯一声,这山匪看着就不好惹!
傅惊山:“来剿匪的?”
赤霄:“不是。”
统领:“是!”
三人:“……”
赤霄和统领对视。
一息后。
赤霄:“是!”
统领:“不是。”
傅惊山:“……”
身后一众山匪:“……”
矮冬瓜同瘦麻杆咬耳朵:“这两人看着不大聪明啊。”
赤霄和统领眼角一抽,他们听得到!
白瑾云开口打破现场诡异的沉默,他道:“还请两位大人到厅堂一坐,此事的个中缘由待谢相与太子回来后,我自会一一道来。”
赤霄和统领未应声。
“行了,没设陷阱。”傅惊山语气不屑:“若是想要对付你们,何必等到现在。”
说完傅惊山转身进了厅堂。
白瑾云朝赤霄二人一笑,说:“二位尽可放心,我多打劫山寨行事素来磊落,从不做背后阴人这一套。”
赤霄看他,眼神控诉。
你们都把我们家谢相绑了!还说行事光明磊落?!以及你都当山匪了,说的话真的很让人怀疑其真实性!
白瑾云勾唇,嗓音轻柔:“谢相一事,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够妥当,还请两位大人莫要见怪。”
嚯。
这人和他们殿下一样会读心!
赤霄摆正脸上神情,同白瑾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这位,”赤霄卡壳。
“二当家。”
白瑾云笑言。
“还请二当家叫人安置一下我们的人。”
“这是自然。”
白瑾云偏头,同身后的瘦麻杆道:“叫几个人去酒窖里取些好酒,再去备些下酒菜,好好招待这些军爷。”
“好的,二当家。”
随即白瑾云看向赤霄,笑吟吟。
赤霄摸摸鼻子,抬脚进了厅堂,京武卫统领让四名京武卫看好晕倒的郝知府和胖师爷也跟了进去。
至于郝知府带来的那些个衙役,本就对郝庞这个在云苏城一手遮天的贪官看不惯已久,只是碍于律法,再加上郝庞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这些没有话语权的衙役根本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毕竟被郝庞知晓,等着他们的只会是命丧乱葬岗。
所以此刻看到郝庞被抓,衙役们除了事发之际颇有些讶异外,便再无多余动作。
同一时刻。
被萧焕驰拽走的谢今安,挣扎半晌总算甩开了太子殿下紧握着手腕的大手。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谢今安打量四周,空无一人,只有矗立着的两座吊脚木楼,除了风声和时不时的鸟鸣,便再无其它动静了。
他要做什么?
萧焕驰被谢今安问得一怔。
此刻处于失而复得状态下的太子殿下,望着正不解看他的谢今安,竟然莫名失语。
他该说什么。
那些不能被他宣泄的压抑的情绪,他该怎么说,会吓到眼前这个人的吧。
萧焕驰想,以往不懂不知晓自己的心时,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同谢今安说,毕竟他没当真。
可如今明白自己的心意后,那些从前可以肆意说出口的逗弄,却在嘴里堵塞,最后又被萧焕驰吞回肚中。
“你莫名失踪,孤很担心。”
萧焕驰右手负在身后攥紧,脸上却是神情自若,似乎适才的失控只是谢今安的一个幻觉。
谢怂怂眼一眨,挑眸去看萧焕驰,他总觉得这人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谢怂怂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听萧焕驰问,便道:“这其实是个误解。”
“误解?”
“是。”
谢今安道:“这个山寨的两位当家和郝庞有大仇,知道你我要来南巡后,便想要进城来见你,但郝庞在城门和城中都设了盯梢他们的人,只要发现,不必向他请示,就地斩杀这些山匪。”
萧焕驰眉头紧锁,暗声问:“什么仇,能让郝庞这般做?”
“灭门惨案。”
谢今安叹息一声,说:“三年前发生在云苏城的一场针对云苏城首富白家的大屠杀。”
萧焕驰沉默。
片刻后,太子殿下缓缓开口。
“这样大的案子,京都不可能不知晓。”
“臣也是这样说,”谢今安看着萧焕驰,语气无奈:“可云苏城的这桩案子的确是无世人知晓。”
萧焕驰闻言未语。
沉着眸不知在想什么,谢今安微微歪头,喊他:“殿下?”
“嗯?”
萧焕驰从沉浸的思绪里抽离,哼出一个单音,看谢今安。
“此事您打算如何?”
谢今安问。
萧焕驰蹙起的眉头拧得也发紧,有惊鸟从山林中腾空而起,扑扇着翅膀飞向远方,萧焕驰道:“惨案发生的缘由是什么?”
谢今安张嘴,随后又闭上。
太子殿下看他,说:“此事不好说?”
谢今安点头。
萧焕驰:“无妨,此处就你我二人,谢相今日的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谢今安这才道:“白家私藏前朝罪帝之物。”
萧焕驰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