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宗帝阴沉着脸。
萧焕驰掷地有声:“李国舅的独子李琦。”
话音一落,勤政殿内寂静一片。
几息后,萧宗帝的声音响起:“太子,这事你可有十足的证据,若是没有,栽赃皇亲,可是大罪,即便你是太子,朕也不会姑息。”
萧焕驰望向跪着的李二:“父皇一问便知。”
萧宗帝一顿。
萧宗帝眸光深寒,沉声问:“诏狱丞,太子说的可是真的。”
诏狱丞:“回皇上,这两名犯人的确是这次绑架案中的人员之一,其中一名正是李府的下人李二。”
萧宗帝闻言,本就冷沉的脸色变得更加吓人,他眯着眼睛看向跪着的人:“谁是李二?”
李二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能够亲面皇帝,这会儿已经被吓得哆嗦个不停,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萧宗帝周身气度一冷。
宁大海察觉到他的变化,遂上前往李二身上一踹,严声喝道:“皇上问话!”
李二被踹倒,不等萧宗帝再开口,李二便什么都招了:“皇上饶命,奴才,奴才只是听从少爷的吩咐,奴才自己是万万不敢做出这事的啊!”
萧宗帝一听,简直要压不住心头旺盛的火怒火,抄起桌上的墨玉笔架就向李二砸去。
本来就被诏狱酷刑折磨得身上全是伤的李二,被笔架一砸,额头上豁然出现一条口子,血流不止。
宁大海喝道:“贱奴,还不拿手捂住,以免脏血污了圣上眼睛!”
李二疼痛不已,但他不得不照做。
谢今安与林知许暗暗对望一眼,两人对面的萧焕驰看见他俩的小动作,眯了眯眼睛。
萧宗帝喘着气,眉头紧蹙:“宁大海,去给朕把李国舅和他的儿子叫进宫来!”
“是。”
李府。
听完宁大海传的口谕后,李国舅十分不解:“皇上,为何要见微臣的儿子?”
宁大海淡笑:“国舅去了便知。”
李琦经过太医院院判的医治,倒是保住了命,也在昨日醒了过来,虽说醒后发了好一阵疯,非说他的伤是太子叫人打的。
李国舅气得差点当场仰倒。
宁大海:“还请国舅动作利索些,莫要误了时辰。”
“哎,是是是,公公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人去抬琦儿。”
李琦卧房,正在伺候李琦的李夫人听到是皇上宣李老爷和李琦进宫,当即哭着说:“肯定是皇上抓到了害你的凶手。”
李琦眼睛一亮:“当真?!”
李夫人用力点头,手摸着李琦的脸,哽咽道:“我苦命的儿,等进了宫皇上定会为你做主,为娘也不会放过那些害你的畜生。”
半个时辰后。
勤政殿
宁大海向萧宗帝禀告了在殿外等候的李国舅父子。
萧宗帝冷着脸:“叫他们进来。”
李国舅和李琦进到勤政殿,不等李国舅说话,他身后的李琦脸色巨变,失声叫道:“李二?!”
李国舅被他的声音惊吓到,等看清楚捂着额头的人时,也瞪大了眼。
李府失踪的人怎么会出现在皇上面前,身上还穿着囚衣?!
李琦的反应自然没能逃过萧宗帝的眼睛,他拖着声,颇有些阴阳怪气:“李国舅,你养的好儿子。”
李国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紧跪下:“皇上,微臣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萧宗帝冷哼一声。
“你儿子指使人绑了朕的谢相和少卿,这事你知还是不知!”
李国舅:“???”
李国舅:“!!!”
他唰地扭头,却见他儿子脸色惨白。
李国舅心中咯噔一声。
心道完了。
而此时的李琦眼睛望着谢今安的方向,眼神极其恐慌,半点不见之前的瞧不起。
谢今安则是纳闷,他和这个李琦无仇无怨,这人干嘛要绑架他?
李国舅脑袋撞地,撞的哐哐直响:“皇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吾儿绝不是那种人!皇上!”
萧宗帝:“国舅的话是说朕冤枉了他。”
“臣不敢!”
“不敢?”
萧宗帝突然发怒:“朕看你敢的很!诏狱丞,将之前李二说的话陈述一遍给李国舅听!”
“是。”
听完诏狱丞的话,李国舅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而李琦则是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萧宗帝黑沉着眼神,看着李国舅父子俩,无情的宣判了李琦和李府的死刑。
“李琦及两位从谋,三日后,斩立决。”
“李国舅及其家眷,杖责五十,收回御赐府邸,发配边疆,三十年不得归。”
李国舅闻言,竟也两眼一翻。
萧贵妃宫里,得知这个消息的萧贵妃当即就要起身去找萧宗帝,被解了禁足的萧云朗劝住。
萧云朗将之前李琦来找时说的那些话告知了萧贵妃。
萧贵妃大惊。
随后拍着胸口坐下:“万幸你没有听他的。”
“儿臣不会做那种蠢事。”
“你有分寸就好,你父皇有多器重谢相,这前朝后宫都有所耳闻,你是万万不能得罪他知道吗。”
“嗯。”
萧云朗垂眼应声。
他是讨厌萧焕驰和谢今安,可如今谢今安十分受皇帝信任,萧云朗是决计不会再这个时候去向谢今安下手,尤其还是在这京都中。
而此时的勤政殿内,萧焕驰也垂眸听着萧宗帝宣判李府的下场,他知道只要这事涉及到谢今安,萧宗帝是绝不会以大化小,以小化无,只可惜没能将萧云朗拖下水。
萧宗帝宣判完,又赏赐了一堆东西给谢今安和林知许后,才让众人离开。
日暮西沉,萧贵妃寝宫中,喜月将一封信拿给萧贵妃,说:“娘娘,这是李夫人递进来的信。”
萧贵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连眼皮子都未动一下,淡声说:“拿去烧了,以后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就不要拿到本宫面前了。”
“是。”
东宫。
暗卫禀报李府的人已经被诏狱丞全部抓走,萧焕驰轻挑眉梢,示意自己知道了。
至此,关于李琦绑架谢今安这事也算收了尾,只是这件事情中的那个牙婆,萧焕驰派人京都内外找了一两个月,甚至是附近村子都找了,也没能找到人。
萧焕驰索性没让赤霄再带人找了,这么久没找到,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牙婆早就离开了京都,这会儿不知躲到那个州县去了。
赤霄:“……”
赤霄悲愤:“属下遵命。”
这简直是他暗卫生涯的一大败笔!
萧焕驰淡淡看他一眼:“别想了,过来陪孤过几招。”
“是。”
一盏茶后,赤霄败下阵来,躺在地上喘气:“卑职武艺不精,不打了不打了!”
萧焕驰一挑眉:“你的功夫可是霍邱山亲自教的。”
赤霄:“……”
赤霄理直气壮:“霍将军是霍将军,属下是属下。”
萧焕驰嘴角一抽。
他这个暗卫什么都学霍邱山,就连这性子也学!
萧焕驰踹他让他赶紧爬起来。
赤霄笑嘻嘻翻身跳起。
可不等他站稳,就听萧焕驰道:“赤霄你说,孤教谢相练武,他会不会答应孤?”
赤霄脚一歪,摔了。
赤霄趴在地上,从嘴巴里吐出一个:“啊?”
我的殿下哎,你这念头到底是咋冒出来的,你看谢相那文文弱弱的模样,是学练武的料吗?!
赤霄情真意切:“殿下,你就别用这个折腾谢相了,谢相那身子骨禁不住。”
萧焕驰:“……”
太子殿下一甩袖子走了。
而此刻相府中的谢今安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谢怂怂揉揉鼻子,按住跳个不停的右眼皮,他怎么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