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悦榕抬头看着他,本是有些质疑他的。
但是在看到他眼中的柔情之后,她眉头一皱,想起了他在乱葬岗时,轻唤她名字的样子。
那般深情倒不像是装的。
夙悦榕愣了一刻,她是觉心乱如麻,这一切的真真假假,她着实分不清。她将手抽离,转身进了客栈。
李睿阳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哀喜交加。
如今的她失忆了,记不得从前,自然也就记不得那段不好记忆。可同样,也记不起他。
倘若让她回忆起过往,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次生气离开……
他静立在客栈门口,良久,未动一步。
此时的客栈客房内,云子衿眉目紧锁的躺在床上,夙冥聿静坐在一旁,握着她的手。
看得出,她有头疼的毛病,也看得出,那药是缓解头疼的药。
只是,当初她离开王府的时候,并未换上头疼的恶疾。
这头疼的毛病是怎么来的,这药既是解药,为何又会药断人亡?
这一切到底是耶律海里故弄玄虚还是,是真的?
他心里这般猜疑,想起了耶律海里离开的情景。
这半年,他虽然知晓耶律海里消失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会和云子衿她们在一起。
他们是如何碰面的?
心里的困惑越来越多,夙冥聿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直到床上的人儿轻哼了一声,他思绪收回,看向了她。
“好些了吗?”
他俯身,将她额前的发丝轻撩向后,柔声的问着她。
云子衿在睁开眼之后,看到他的一瞬,目光定了一刻,但立马感觉到了不对。
“你怎么在这儿?三番两次的闯别人房间,这就是北冥王的礼数?”
云子衿双手撑在身后,缓缓起身,显然,神智已经清醒。
她言辞锋利,对于旧情她什么都记不起,只记得耶律海里待她极好,而眼前的人,就在刚刚,把耶律海里赶走了。
倘若之前她对他还有几分好感,那此刻,这份好感已经变成了厌恶。
夙冥聿将她眼中的厌恶看在眼里。
他沉默一会,随后朝着屋内示意“信口开河可不好。”
这话一出,云子衿才看清了房间,哪里是她的房间?这分明就是夙冥聿的房间。
理亏的她视线收回,默默下床,冲着夙冥聿弯腰行礼“叨扰王爷了。”
说罢,她转身朝着房门口走去。
“站住。”
低沉的声音响起,夙冥聿坐在床边,叫住了她。
云子衿脚下的步子定住。
眼下,耶律海里离开,意味着她们唯一的靠山没了。
夙冥聿的脾性,她是有所耳闻的,可并不怎么好。
不近女色就算了,脾气还差。即便是贵为太子,只要跟他唱反调的,都是一样被惩治。
她并不觉得,在他面前,她是特例。
所以要想活命过安稳日子,对待这位王爷,自是要小心谨慎些。
在弄清现在的处境之后,云子衿即刻转身,脸上再没了刚才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顺从听话的模样。
“王爷,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