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誓征程

第18章 相聚起微澜 离别避萧墙(九)

这场剿匪行动共俘获了3800多土匪另外还有两千多俘虏家属,有2200多土匪通过了血誓甄别,被编进了磨盘山的新兵训练营,其余没通过甄别的土匪因为形势并不紧急,所以杨毅也没将其斩草除根,而是把这些人送到磨盘山为重建磨盘山出苦力,并告诉他们,半年后还有一次血誓甄别,那些劳改表现好的确实想实心实意归顺游击队的就可以从军,而顽固不化者就只能挖一辈子山洞了。那些土匪家属,通过甄别被安置到鹰嘴寨,妇女和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孩子被编入军工厂劳动挣粮,没有通过甄别的家属则被驱逐。

入冬前,杨毅又与于家窑的暗桩于钱联系,在峰峰矿区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暴动,上一次袭击峰峰煤矿俘虏的一百多矿警这次立了大功,不仅做内应协助15团和游击队占领了三个矿区解救了两千多矿工和四千多矿工家属,还打死了上百鬼子,其中就包括数年前逼着矿警趟地雷的竹下少佐。

要说矿工的觉悟就是高,被解救的两千多矿工几乎全部通过血誓甄别,即使不愿意当兵打仗的矿工,也愿意进军工厂做工,加上一百多通过血誓的矿警,杨毅的部队编制不但全部满员,还多了近千人,杨毅拒绝了刘水暖等人重建八支队的建议,而是在部队开展了淘汰机制的大练兵活动,把那些素质低体力差的战士撤下来,分派到各区成立区中队,加强地方武装力量,集安县抗日根据地已经恢复到了5月份之前的状态,15团和游击队也是精干满编斗志高昂。

冬季来临之前,集安各村镇完成了重建家园的工作,杨毅家的房屋在原址上再次重建,6月份鬼子只是把房屋烧毁破坏,并没找到地道,所以原来的地下设施还能使用,就连大门口的水井也可以照常使用。按说房子在秋后就已经盖好,不过刚刚盖好粉刷的房子湿气重,老人孩子和柳杏儿都不适合马上搬进去住,所以一直住在贾家大院里,杨老栓每天都去新房生炉子烘烤,终于在柳杏儿临盆前三天搬进了自己的家。

壬午年腊月初一这天正好是小寒节气,柳杏儿顺利生了龙凤胎,杨毅对柳杏儿自是百般抚慰,但是柳杏儿还是感到跟生立夏时相比,丈夫的语气里多了客气少了真诚,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免暗自流泪。

孩子出生后照例是爷爷给孩子取小名,杨老栓还是看黄历的节气,二孙子叫小寒没问题,可是孙女总不能也叫小寒吧?杨老栓憋了半天说是既然是腊月的第一天,那就叫腊月吧,把老伴朴英顺气的拧了老头好几把,不过小名也没太多讲究,既然老爷子定下了那就叫着吧,几天下来大家觉得腊月这名字也不难听。

孩子的大名杨毅早就想好了:“老大叫杨念红,老二就叫杨念军,连起来就是念红军,腊月大名叫杨念英,纪念英雄的大兰姑姑和所有的抗日英雄,要是以后再有儿子就叫杨念雄。”杨毅虽然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解放后真的用上了。

过了春节,林颖顺利生下一个女孩,也是杨老栓起的小名叫春儿,大号等着以后孙玉明给起,虽然送走了青青、秋儿和小雨,韩泉和于梦娜也把冬冬带走了,由于小寒、腊月和春儿的到来再加上立夏,老栓夫妇倒也没感到冷清。

杨毅忙完了家里的事情,开始着手帮着杨静将柳林安插在各大城镇的暗桩找出来接上头,找不出来的就选派新的情报员打入敌占区潜伏下来,还有就是选派精干人员组成10支以排为单位的武工队越过平汉铁路到冀南平原地区开展斗争,并把侦察连和骑兵连派出去随时对这10支武工队进行支援。

第一件事倒也不怎么麻烦,虽然柳林更换了各个情报站的地点,并且将情报站的电报密码和频道也换了,但是那些情报员却没有更换,发报员也还是那些发报员,坐完月子的林颖每天抱着女儿坐镇电讯室,指挥小兰、于梦娅、李慧敏等报务员监听电报,每个情报员都有固定的发报特点,柳林手下的发报员都是林颖培训出来的,也都通过了杨毅的血誓甄别,林颖对自己每一个弟子的发报手法都很熟悉,一旦小兰她们发现有新的电报讯号,林颖就对这个讯号进行监听,如果是她熟悉的学生发出的电报讯号,她就以专用密码发出指令让对方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跟家里派去的人见面接头,利用这种办法,不到一周就联系到了石门、顺德、邢台、邯郸、磁县、安阳、曲周的情报员。

集安县的小乞丐是自己来土山找到杨毅的,小乞丐现在有了大号是他自己起的名字叫高富贵,现在集安县城开了个煤球作坊,鸡鸣山两个多月没人跟他联系,他就知道出了事,过年时听说15团打回了古月镇,他就想办法混出县城找了过来,据高富贵说原来的普慈药店现在是日本人开的仁心医疗所,是一个瘸腿的鬼子大夫开的,高富贵进去过,里面有三个医生七、八个护士,弄得挺像回事,现在集安县城除了鬼子的军人医院,就只剩下这家仁心医疗所,高富贵借口牙疼进去过,鬼子大夫给开了两小包白药片收了五元军票,分明是个黑心店。

杨毅跟高富贵和其他情报员接上头后,告诉他们柳林已经与自己分道扬镳,让情报员重新发血誓表示忠诚,告诉情报员们以后接受杨静的领导,电报也启用林颖新编制的密码密匙,沙河、永年、涉县等地的情报员始终联系不上,杨静就向这三个县区重新派遣了情报员,建起新的情报站。

新年伊始所有的工作都开始步入正轨,杨毅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随后几个月杨毅的15团在原八分区根据地辗转战斗,虽然没打大仗恶仗,但是百人以下规模的小仗却是接连不断,主要是清除盘踞在农村的伪保势力和中心据点的日伪军,到了3月份南至集安北到赞皇东至平汉铁路西到太行山区8个县区广大农村的伪保势力都被彻底拔除,共产党领导的民主政府又重新掌控了根据地的农村政权,8个县的县大队和近50个区的区中队以及各村的武装民兵都在15团的帮助下得到了重建和恢复,根据地的百姓把15团当成了他们的定海神针主心骨,日伪军听闻15团和杨毅的大名无不变色惊颤,就连集安县城的日军旅团长管野千重也对杨毅的15团畏敬有加,再三告诫属下不得随意主动招惹15团,即使负责运送军用物资的运输队三番五次在邯集公路被15团伏击打劫,管野千重也没敢对15团实施报复扫荡,反而让特务队长贾进国送信给杨毅,表面是威吓警告杨毅不要再挑战皇军的容忍度,字里行间却吐露着哀求杨毅别让他在上峰那里太难做,别逼得他走投无路孤注一掷拼个鱼死网破,杨毅从管野信中能看到日寇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虽然整个冀中冀南平原根据地大部分还是沦陷在日寇铁蹄之下,但抗战的形势已经露出胜利的曙光。

抗战形势一片大好,但是杨毅的家庭却不怎么和谐,自从跟柳林闹掰,加上柳杏儿的性格改变,杨毅对柳杏儿的情爱也没有以前那样炽热了,即使是柳杏儿生下龙凤胎之后,杨毅对柳杏儿的情感也没恢复到以前的温度,再没了那种蜜里调油的甜腻劲儿,每个月三五次同房没了从前的激情和温存,更多的是敷衍完事,柳杏儿心里苦涩却不敢对公婆丈夫使性子,怨气就撒在三个孩子身上,使得仨孩子都对母亲畏惧躲避,跟爷爷奶奶更亲络,杨老栓夫妇视孙子孙女比自己的命还珍贵,自然百般维护仨孩子,不再宠溺儿媳,这一切更让柳杏儿对家庭生活失望悲观透顶,跟杨毅摊牌要摆脱家庭烦恼,出去工作。杨毅也不愿意家里成天吵闹,于是说服了二老,让柳杏儿到古月区当了妇救会主任。

柳杏儿虽然缺少在政府部门工作的经验,但性格外向泼辣,敢想敢干,更重要的是有杨毅夫人这个身份,杨毅在整个八分区相当以前军分区司令员的地位,小小的古月区哪敢违拗杨毅夫人的意志,柳杏儿不久就解决了组织问题,一个月后就被调到佛台担任了集安县副县长兼县妇救会主任。

柳杏儿借口工作忙路途远,很少回家,杨毅跟柳杏儿的夫妻生活更少了,两个人的夫妻关系基本上已经到了名存实亡的地步。

15团在八分区的活动情况,很快传到了转移到冀南豫北交界地区的冀南军区和八路军129师指挥部,宋司令员派人跟杨毅联系,将杨毅召到军区,对15团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肯定和表扬,正式将15团重新列为冀南纵队序列,活动区域就是原八分区的区域,并将伤愈的鲁彦和一批原八支队的党员政工干部重新分派给了杨毅。鉴于中央和八路军总部强调要精兵简政减少根据地民众和总部的负担,军分区不再设立支队,杨毅、鲁彦回到驻地后带领15团、游击队和各县大队区中队贯彻上级精兵简政的精神,裁减老弱妇孺到后勤生产单位,留下的武器装备统一型号逐步更新换装,仅用一年时间,15团已经完全脱胎换骨,虽然人数没增加多少,但干部战士个个精悍,武器装备甚至超过国军甲种师的配置,冲锋枪、枪榴弹配置到班,轻机枪配置到排,重机枪迫击炮配置到连,三个步兵营都有自己的步兵炮排,团直属炮兵连配有20多门战防炮、山炮和野炮,弹药充足,装具完备。

除此之外,杨毅和鲁彦还打了个擦边球又组建了三个加强营规模的独立大队合成一个独立总队,总队队长李良栋兼任独立一大队大队长驻防临城县的中兴镇,协防赞皇、临城两县的根据地,总队政委刘水暖兼独立二大队大队长驻防云台,协防邢台、内丘两县的根据地;独立三大队驻防佛台,协防沙河、永年两县的根据地;十五团驻防古月,负责集安、邯郸两县根据地的安全。

双头鹰游击队的规模和武器装备与15团相当,不同的是游击队有一支近千人马的骑兵队,使得游击队的机动能力大大增强,各县的县大队都是按正规部队营级建制标准组建的,配置有重机枪和迫击炮,步枪和手枪的型号口径也很统一,步枪基本上都是日制三八枪或国产的七九步枪,手枪都是驳壳枪,战斗力不弱于日军的守备中队。综合起来杨毅能掌握的武装力量比以前的八支队要强大许多,在之后的两年抗战中,凭借着这支强悍的武装力量,八个县区的根据地得到了巩固和发展,成了冀南军区和山区根据地稳定的粮食物资供应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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