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当天晚上,鹰嘴寨大厅灯火辉煌,杨毅和鹰嘴寨上的骨干们一起商议今后发展的问题,韩泉、丁岚和肖雄几个古月儿童团出身的年轻人都希望杨毅能把八支队的大旗打起来,甚至组建第八军分区,自领军分区司令员。而纪逢春、李涛、刘水暖、李良栋、冯建光这些中年人则认为鉴于目前的形势,应该壮大双头鹰游击队,恢复八支队却不宜操之过急,毕竟总部已经取消了八支队的建制,再打八支队的旗号名不正言不顺,说不定还会犯大错误,从古到今私拉队伍都很犯忌,王会龙、欧阳芳等鹰嘴寨老人只是表示一切听从杨毅的安排。
在上鹰嘴寨之前,杨毅一门心思打谱把队伍发展壮大,确实有拉起八支队撑起第八军分区的打算,在他看来既然上面不管第八军分区了,那我把第八军分区撑起来,理所当然就该是第八军分区的主人了,他甚至有把鹰嘴寨的兵全部拉下山的打算,不过看了磨盘山和鹰嘴寨的惨状,听了纪逢春等人的分析,再联想到前年云山惨案后自己的所作所为和最后得到的处分,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非常幼稚可笑,没有上级的指示,就连这个15团的编制都难保住,更别说拉起八支队了,他甚至非常后悔前两年连续抽调磨盘山的兵力扩充部队的愚蠢做法,差一点儿就把双头鹰游击队葬送掉,把鹰嘴寨给葬送掉,杨毅当即表示: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双头鹰游击队的力量恢复起来,调集人力财力重建磨盘山基地,把现在的15团骑兵营和一半的炮兵拨给磨盘山,另外再为游击队招兵买马,将游击队发展到两个正规团的规模,而15团尽可能低调行事,随时等候上级的整编指示。
既然杨毅定下了大方向,大家统一了思想,杨毅随即对15团和游击队的安排做了调整:杨毅自领15团团长和游击队司令,15团下辖三个步兵营、一个特务营、一个后勤营、一个团部满编共计2550多人。
游击队下辖两个步兵大队、一个骑兵大队、一个炮兵大队、一个特务大队、一个辎重大队、满编共计3500多人。
按杨毅的这个编制设想两下兵力还缺一半多,大家议论之后决定从三个途径解决兵力不足的问题:一是武力收编太行山区尚未被八路军收编的土匪武装,早先附近的大绺土匪有追山风凌烈兄弟,两山好崔满山、满天云薛霸、小白龙朱思过和鸡鸣山的旱天雷雷鸣,后来凌烈兄弟投奔了牺盟会,杨毅兼并了两山好和旱天雷,磨盘山百里之内就剩下了满天云和小白龙这两股大绺子,这几年不仅双头鹰在发展,满天云和小白龙也趁着乱世招兵买马吞并弱小实力扩大了不少,并且各自找了靠山,满天云薛霸买通了国民党新五军军长孙殿英,得到了国民革命军晋东抗日游击纵队总司令的名头,这杆大旗一插还真唬住不少中小绺子主动归附,现在有3000多人枪,重武器有几门迫击炮和数挺重机枪,白龙山的小白龙朱思过归顺了阎老西的晋军,手下也有近2000人枪。薛霸跟八路军太行军区搞摩擦被太行军区围困逼降,被整编成八路军太行军区二支队新三团,五月份日军铁壁合围大扫荡,八路军和国军进行了战略性转移后,薛霸认为八路军和国军已经走到末路没了前途,就接受了日本人的招抚,重新打起满天云的旗号,一个月前参与了日伪军攻打磨盘山的行动,现在日伪军撤了,薛霸还向鹰嘴寨传信要招降鹰嘴寨。趁着八路军还没对薛霸这些土匪下手前,以双头鹰抗日游击队名义解决这些土匪,两个月时间,收编两三千人还是有把握的。
第二个兵源途径是袭击峰峰矿区,峰峰矿区有上万矿工,其中不乏国军和八路军的战俘,这几年,于钱一家在矿区做了不少工作,六大矿区都发展了暗桩,于钱虽然一直受柳林的指挥,但他对杨毅发过血誓,对杨毅的忠诚度远高于柳林,如果近期在矿区搞个大暴动,拉出两三千矿工也没问题。
第三个招兵途径就是到敌占区打击伪保势力,招募没能突围出来藏在农村的八路军干部战士和民兵、青妇队员,平汉铁路以东的平原地区肯定会有大批隐藏的仇日反日人员等待自己部队到来,15团也可以响应总部的号召,组成小股精干的武工队到敌占区活动。
开完大会,杨毅、杨静、纪逢春、王会龙四个人又开了个小会,由于柳林父子的事件,让杨毅清楚地认识到,稳定的大后方非常重要,当初由于亲情的关系,就没有让柳林和柳铁柱发血誓甄别忠诚,结果差点儿连老本赔光,杨毅痛定思痛,不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所以决定以后不论是15团还是游击队、不论干部战士必须经过血誓甄别,另外将磨盘山作为练兵的基地,以后15团和游击队的新兵都先到磨盘山集训两个月,进行军事和思想两方面的教育,另外在鹰嘴寨成立后勤基地,军械所、被服所、装具所、医院都要健全起来,今后在招男兵的同时也大批招聘女工,可以是军事化管理,但是不在游击队编制,可以给这些产业工人发工资养家,可以让残残退伍兵管理这些女工,也给伤残军人一个成家养家生存的机会,另外,游击队选拔得力人员到土山跟林颖学习电讯知识掌握新的密码,立即把15团和游击队的通讯联系恢复起来。再有就是要尽快接收柳林的情报网,柳林安插在各个县市的暗桩,大多数都进行过血誓甄别,只要杨毅找到他们就能让他们脱离柳林为杨毅所用,四个人商议之后,觉得以后的情报管理还是交给杨静比较稳妥,因为杨静能进行血誓仪式,情报员直接对杨静宣誓忠诚更直接一些,杨静也同意由她负责这块工作,柳林之事给杨静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她恨不得把所有的重要工作都替弟弟担起来。
几个人最后对两个队伍的骨干做了安排:王会龙仍然担任游击队名义总司令,徐远征担任游击队参谋长,韩泉任游击队副司令兼任游击队步兵大队大队长、李涛任游击队骑兵大队大队长,冯建光担任炮兵大队长,不过现在山寨的火炮并不多,只有3门步兵炮和2门三生七战防炮,原来15团的火炮在鬼子铁壁合围大扫荡中损失了大部分,其余火炮都被柳铁柱带走上缴了,杨毅索性把现在15团的5门步兵炮全部拨给冯建光,但是从山寨上抽调一门三生七战防炮给15团,将三生七战防炮交给特务营使用,其实就是给杨毅自己当超级大步枪,现在三生七战防炮的炮弹很难搞到,杨毅就让兵工厂的师父们用九二步兵炮弹改造,一天也能改个三发、五发。欧阳芳任辎重大队长常驻鹰嘴寨,任命杜勤成担任特务大队长,抽调于梦娜上山担任军工厂厂长,杨毅不想让她和韩泉再两地分居。
15团原政委鲁彦自打去年受伤跟军区伤员队伍撤走后就没了消息,杨毅无权任命团政委,只能他自己先暂时兼着,纪逢春担任15团团参谋长,钟国功任步兵一营营长、郭松任一营教导员,沈德基任步兵二营营长、刘水暖任二营教导员,方新奇任三营营长、李良栋任三营教导员,孙北啸任特务营营长、邱宇亮任特务营教导员,特务营所属警卫连长肖雄、骑兵连长田耕勤、侦察连长张友庆、工兵连长刘树斌,机炮连长江大元。后勤营营长金莺、教导员丁岚,杨静为总务室主任,林颖是电讯室主任,姚银屏为机要室主任。这段时间部队变化很快,所以人员变动也很频繁,杨毅知道这样不利于部队稳定,在明确了以后的发展方向之后,杨毅决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部队的编制和干部不会再变动了。
在鸡鸣山待了两天,第三天一早杨毅一行人回到了土山,命令各营连长到团部开会,把部队新的整编方案公布了,大部分干部没什么意见,只是韩泉和于梦娜夫妇不愿意离开杨毅,杨毅好言相劝并且把鸡鸣山的教训摆出来,说明他们在磨盘山鹰嘴山的重要性,俩人这才恍悟,明白了杨毅的苦心,发誓要为好兄弟守好根据地大本营,为杨毅做好坚实的后盾。
随后杨毅、杨静亲自带领警卫连去了一趟踞虎山,把青青、秋儿和小雨平安交给了贾舒文和高水山夫妇,高水山蹲在地上左手抱着青青右手揽着秋儿笑得合不拢嘴,贾舒文则抱着整日魂牵梦绕的小雨哭的满脸泪痕。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临城的抗日民主政府和抗日民主武装又建起来了,各乡镇的伪保势力已经被消灭,抄没的武器钱财粮食为县大队的重建提供了物质保障,隐藏在各地的零散八路军战士和民兵纷纷赶来加入县大队,杨毅这次又给他们带来了一部分枪支弹药,加上据虎山白如雪的兵力,临城县的抗日武装力量比以往的独立团一点儿不差,临城根据地抗日形势已经趋于稳定。
杨毅返回集安时,沿途各个乡镇已经完成了秋收秋种,15团和游击队也完成了整编后的磨合训练,一场针对太行山区亲日和中立的土匪武装的进剿正式开始,首先打击的目标就是位于鹰嘴寨西南方向35里的云峰寨满天云薛霸。
云峰寨位于云峰山半山腰,云峰山论起险要比鹰嘴寨更胜一筹,只有一条上山的石阶路而且只能上到半山腰的云峰寨,云峰寨到主峰还有40多米高没有道路都是陡立的悬崖,山顶终年白云环绕,上山的石阶路有9个弯道,每个弯道都是一道关卡,当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杨毅现场侦察了地形后,利用土匪只防守石阶主路不警戒主峰后面的特点,白天跟杨静和孙北啸,各背绳索施展武功攀上300米高的云峰山主峰,放下绳索,警卫连、侦察连和工兵连的战士相继爬上主峰,夜晚再用绳索从主峰滑降云峰寨,抓住哨位上的寨丁,问明了薛霸的住处,干掉了明岗暗哨,潜入了薛霸的卧室,无声无息的抓住了号称太行第一霸的满天云大当家,接着杨毅让刘树斌率工兵连坚守薛霸的房院,杨毅杨静带领侦察排去端薛霸的武器库,孙北啸带警卫连出山寨自上而下逐个偷袭各个关卡,当杨毅他们占领了武器库后半个小时,警卫连的行动被土匪哨兵发现,偷袭变成强攻,而杨毅等人则拿到了武器库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看来所有的土匪都有把重武器当成镇山宝的习惯,另外也有限制土匪
浪费弹药的习惯,平时寨丁不发子弹,只有哨长以上首领和关卡守卫和巡逻的卫兵才配子弹,所以当山上的土匪发现被袭之后,反击力量十分有限,当土匪们得知大当家已经被俘,弹药库也被人占领,下山的道路封断,士气立时低到极点,等到山下的游击队攻上山寨时,土匪那些棚长哨长们感到大势已去,为了保命纷纷带着部下缴械投降,仅仅一夜工夫盘踞云峰山上百年的满天云匪帮被连根拔起。
满天云不愧是太行山中部数一数二的大绺子,上百年的积累让杨毅咂舌不止,在杨静的迷幻药物的作用下,薛霸把全部隐藏财宝的密室都供了出来,共起出黄金1500多斤,60多万块袁大头、孙大头和鹰洋,还有几十箱玉器珠宝,武器弹药足够装备两个加强团,其中多一半是日式武器弹药装备,甚至还有日本人给的发报机和培训的发报员,看来管野千重确实对薛霸寄予了厚望。
端掉满天云后,杨毅、王会龙再接再厉,让李涛带着骑兵和薛霸的人头,到那些中小绺子盘踞的地盘招降,十天招降了13个绺子,有3个顽冥不化的绺子,杨毅派工兵连配合李涛的骑兵将其灭掉。自此磨盘山周边100里地,除了鸡鸣山还留着柳家父子几百人枪,再无一支打着旗号的土匪武装。